“你在外面候着,你跟本王一起進。”黑色披風男子命令。
蒙面人從管家手中接過燭台,走在前面。
往裡走了五十步左右,豁然開朗。
康王坐在長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令牌,若孟濟海在這裡,定會發現這枚令牌與他手上的那枚十分相似,隻是雕刻的圖案略有不同。
黑色披風男子注意到他手上東西,臉色陰沉。
康王似才注意有人進來,連忙起身,“四皇子,您怎麼來了?”
原來來人正是本應該在京城的四皇子。
“你手上的東西從哪裡來的?”四皇子語氣不善,死死盯着康王。
康王似毫無察覺,語氣平靜,“别人送的。”
“誰?”
康王起身,微微一笑,不答反問:“四皇子來得如此匆忙,所為何事?”
四皇子将帽子撫下,露出臉。
他臉很白,毫無血色,一雙桃花眼,看似有情實則無情,薄唇抿成一條線,将怒未怒。
走上前一步,盯着那枚令牌,陰冷一笑,“康王叔,隻是一枚廢棄的令牌,沒必要當成寶貝護着吧?”
康王臉色大變,冷靜下來,皮笑肉不笑,“本王原打算送給侄兒你的,既然你看不上,那就算了。”
緊緊盯着四皇子神色,見他不為所動,仿佛最開始的在意是錯覺。
“本王沒工夫與你耍嘴皮子。”四皇子沉下臉,毫不客氣,“王叔回來這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到底是你有意欺瞞本王還是果真如此——無用?”
“你放肆!”
“我看是王叔不知好歹!”
隻見四皇子腳步一動,不知何時已然到了康王跟前。
康王隻覺手臂一麻,手一松,令牌掉落,連忙去抓,卻被尖物抵在胸前,低頭去看,令牌落到四皇子手中。
“你暗算我!”康王大怒。
四皇子将手一收,一支毛筆握住手中,正是剛剛抵在胸前尖物。
康王轉頭一看,案上毛筆不見了。
“本王真要暗算你,你哪有活命的機會。”四皇子神情嚣張,“這枚令牌交給本王保管。”
康王怒氣攻心,黑沉着臉。
是自己大意了。
他知道四皇子身懷武藝,但卻從來不曾知道,他功夫如此了得。
心中湧起一股無力之感,自己果然老了。
還好自己一貫謹慎,沒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令牌是秦遠志給我的。”康王頹然坐下,“他以此為條件,讓我助他女兒秦文月得寵上位。”
四皇子随意坐下,“看來他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何出此言?”康王吃驚,當初是四皇子讓他與皓月山莊搭上線的。
“你沒問這令牌他從何處得的?”
“他說是楚若風送給他的。”
秦遠志知道康王一直在找什麼東西,他将令牌拿出來試探康王,發現康王雖十分在意,卻也很是意外。
“送給他的?”四皇子冷笑,“他可真敢說!”
打死他他都不信楚若風會将這令牌送給秦遠志。
“這個令牌是做什麼的?”康王下意識問。
四皇子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康王,“你知道你以前為何屢次下手,卻始終壓不了楚若風一頭嗎?”
康王搖頭。
四皇子更加鄙視康王,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對自己生出二心,沒早死是康王運氣好。
“正是手上這個東西。不過,現在已經無用了。你不知道也罷。”
康王不信,以為四皇子想占為己有,又不想自己記恨他,才如此說的。
其實四皇子還真沒說假話,這枚令牌是天命閣在宮中勢力的信物。這十年,皇帝不斷清洗後宮,後宮嫔妃亦是一批又一批紅顔未老恩先斷,留在後宮的閣中人已經所剩無幾了。
據他了解,當初這枚令牌的主人從宮中逃出,不知所蹤。想來必是被楚若風藏起來了,故而令牌也落到了楚若風手中,後來不知秦遠志使了什麼手段從楚若風那裡得來。
“本王這次匆匆忙忙來是有要事交代你去辦。”
康王等他說下去。
“本王得了消息,我那位好大哥沒死,現在正藏在青雲縣。”
康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四皇子一雙陰鸷的眼睛看向遠處,“大皇子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