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權蘅是真的心疼。
阿徵平日裡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此刻卻如此虛弱。
将盒子拿了過了,她狠狠的拍打了兩下,“都怪這個面具,我這就把它拿去丢了。”
不料下一秒,阿徵竟一把将東西奪了過去,抱在了懷裡。
“無妨,我很喜歡這個面具。”
阿蘅送的,不管什麼東西,都是寶貴的心意,他才舍不得丢呢。
見狀,權蘅無奈的笑了笑,“見你現在好多了,我心裡也好受些了,本來還想告訴你,兩日後昭華公主邀我去參加宮裡的賞花宴,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去呢,如今看你的頭痛發作的這麼厲害,要不你還是在府裡休息吧。”
聽到阿蘅的前半句話,阿徵的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裡,若是他真的去宮裡的話,即便他認不出來别人,别人說不定也能認出他來。
他不想破壞自己現在的生活,他不想回到那個陰暗潮濕的宮殿,隻想呆在阿蘅的身邊。
哪怕有一絲暴露的風險,他也想要避免。
聽到後面,見阿蘅主動說不用他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是啊,我最近頭都很疼,這次就不去了,你去玩的開心一些。”
權蘅點點頭,應了聲是。
宮裡規矩多,想必阿徵也不适應,去了還要處處受限制,不如呆在府裡好。
可一想到他不能去的原因,她還是十分不忍。
一擡頭,看見他那虛弱的臉色,權蘅自己的心疼到像是被針紮一樣。
終于,她還是将阿徵緊緊抱住。
她沒有阿徵那麼高,他身長八尺,而她不過隻到他的胸口而已。
此刻,她将臉埋到他的胸前,蹭了蹭,“你可要快些好起來啊。”
看着自己面前的這顆小腦袋,阿徵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到要跳出胸膛了。
他伸出手,将阿蘅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他受盡了力道,深呼吸了一口氣,“好,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這一刻,他在心裡說的卻是,如果可以,他想一輩子都不要好起來,不要想起從前的事情。
就像現在這樣,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
兩日後,權蘅進了宮。
和她一起前去的,還有權蕊,以及二房三房的兩個小姐。
畢竟這次昭華公主是對永甯侯府整府下了帖子,所以他們便也同去了。
哪怕大家都是侯府嫡女,可二房三房終究算是旁支,能進宮的機會很少,此刻,他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畢竟,這次的賞花宴雖說名義上的是賞花,其實就是春天到了,各家都到了相看的時候,紛紛派出自家的兒子女兒參加宴會,看看碰碰運氣,能不能成上那麼幾對。
而且聽說這次連幾個皇子公主都會出席,京中的人簡直削尖了腦袋都想鑽進去,也不怪二房三房的重視了。
權蘅沒和他們同一輛馬車,而是和權蕊同乘一座。
這一次,她們倆也沒有講話。
權蕊仿佛有什麼心事一般,一直撩起車簾,往後看去。
權蘅心知她在想什麼,可一路上她一直這樣,偶爾還要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權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阿蕊妹妹,你這是在瞧什麼呢?”
似是沒想到權蘅竟然會主動和她搭話,權蕊心中一驚。
随後,她又感覺自己像被抓包一樣,又羞澀又不好意思,便嘴硬了起來。
“沒、沒看什麼。”
權蘅歎了口氣,“哎呀呀,我看阿蕊怕是情窦初開了吧?跟在我們身後的,便是府裡的幾個表公子,個個都是豐神俊朗,也不怪妹妹一直往後看了。”
聽到這話,權蕊氣急,“我沒有,你胡說,你别亂講。”
權蘅輕笑一聲,“好好好,是我亂講,是我污蔑你了。”
說完這話,她便挑了挑眉,閉上了眼睛,準備小憩片刻。
而一旁的權蕊則不自在了起來,她偷瞄了權蘅兩眼,心下狐疑。
該不會,她和随風哥哥的事情,被權蘅知道了吧?
想到這,她又搖了搖頭。
這絕不可能,每次她和随風哥哥見面的時候,都看了周圍沒人的。
肯定是權蘅在調侃她,誤打誤撞的說對了而已。
想到這,她心下稍安。
見權蘅似乎已經睡着了,她便也沒有再說話,隻是,一路上也沒有再掀開簾子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到了宮中。
權蕊跟着侯夫人他們來過幾次,倒是沒有很驚訝。
反而是權蘅,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忽然生了一絲緊張。
這裡華貴無比,是所有人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可對她來說,卻是一場噩夢。
在那個夢裡,她便是被關在這裡,想逃卻逃不掉,被那太子按在床/榻上日夜折辱,卻無絲毫掙脫反抗的辦法。
這一次,她一定不要再重蹈夢中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