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皇帝隻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他是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如今被親手教養出來的兒子教訓,自他登基後,便從沒見過人敢這般忤逆他。
“好啊,好啊,你是仗着自己是朕的長子,打量着朕不敢殺你是吧?行,那朕就說到做到,将那永甯侯府全府下獄,屆時,你就知道,你的忤逆不孝,隻會害了你身邊的所有人!”
說着,皇帝便怒吼道:“來人!”
很快,總管太監便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去永甯侯府,把他們全部都給朕抓了,關到地牢裡去!太子一日不乖順,朕便一日殺一人!”
聞言,聞峥冷笑道:“父皇,将别人的生死當作小事,像殺雞宰羊一般的去對待,能給您帶來什麼快感嗎?”
皇帝怒極反笑:“你如今最該慶幸的,不過是你身上還流着朕的血,如若不然,今天同樣也是你的死期!”
聞峥伸出頭,抓住皇帝橫在他脖子上的長劍,而後緩緩推開。
“父皇,永甯侯府您不用去了,去了也是人去樓空,他們本就是無辜之人,得到如此殘酷的下場。”
聞言,皇帝竟氣急攻心,嘔出一口血來。
“逆子!你這個逆子!竟敢如此忤逆不孝!”
一瞬間,皇帝眸中最後一絲溫情徹底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殺意。
“暗影衛,給朕動手!”
下一刻,整個養心殿中便出現了好幾個黑衣人,一看就和之前追殺阿蘅的同屬一個組織,他們甫一出現,便對聞峥動起手來。
在今日來養心殿之前,聞峥便知道必定會有這麼一場惡戰,很快便進入了狀态,和這群人纏鬥在一起。
可是,他昨天為了護送永甯侯府全府的人,已經受了許多傷,如今和這群人纏鬥起來,竟有些吃力,一個不小心,竟讓長劍從他的肋骨下方捅穿了過去。
下一刻,他吐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可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這次父皇是真動了殺意,倘若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對,今天恐怕是真要死在這裡。
在地上滾了一圈後,聞峥找準機會起身,繼續和這群人打鬥。
該說不說,聞峥的确是一個天生的殺戮機器,哪怕昨日已受了那麼重的傷,在這麼多的圍毆之下,他仍然找到了機會,将他們逐個擊破,一一殺了。
最後,他力竭,單膝跪在地上,可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的怯懦和退縮,反而像一頭浴血的野獸。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忽然笑了。
“峥兒,你的确是朕手中一把極其鋒利的刀,是朕使用不當,不小心傷了自己,隻是,朕始終還是舍不得将你折斷。”
皇帝彎起食指,在桌上叩了兩聲,随後,一群侍衛便出現在養心殿門口,将聞峥圍的密不透風。
“将太子殿下押入地牢,若無朕的命令,誰也不許去探望他!”
衆侍衛聽令:“是!”
皇帝慢悠悠走到聞峥面前,仔細地端詳着他的這張臉,“峥兒啊,你畢竟長得像你的母親,朕心中對你還是父子之情的,若是你願意說出鎮北将軍和永甯侯府人的下落,那朕還是會放你出來的。”
緊接着,他用力一推,将聞峥推了個趔趄。
“如若不然,你就這輩子都待在地牢裡吧,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上一輩子,就像你小時候那樣!”
說完這話,他一揮手,侍衛們便沖了上來,将重傷的聞峥架了起來,要将他拖走。
聞峥悶哼一聲,強撐着站起身來。
“我自己會走,不用你們拖。”
皇帝看着這一幕,終是哈哈大笑,随後便進了殿内,繼續和他的美人們厮混在一起。
不多時,殿内就傳出了男歡女愛的暧昧聲,可殿外的侍衛們卻像沒聽到一般,像是已經習慣了。
聞峥心中冷笑。
近些年來,父皇越發的殘暴,不僅愛殺人,更是苛刻百姓,連年增加賦稅。
和阿蘅一起待在長樂縣的那些日子裡,他便早就發現了百姓生存不易。
哪怕是災年,減少一層賦稅便已經是容情了,許多百姓不僅要面對親人的生離死别,更要面對生存的艱難,猶如生活在地獄一般。
這一刻,他的野心猛然瘋長。
他想,既然父皇殘暴而無為,百姓生靈塗炭,這個皇帝的位置他坐不好,那不如,就換一個人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