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獄卒緊張起來:“什麼事?”
聞峥笑笑,從懷中摸出一包銀子,上下抛了抛,“孤從未吃過這麼差的飯菜,隻想你給孤弄點葷腥來就成,這包銀子,就是給你的報酬了。”
聽到這話,獄卒眼中頓時有了光,“這好說啊!小的這就去給您弄!”
聞峥斜眼觑他,打趣道:“這麼急幹嘛,銀子還在孤這呢,你不想要了?”
獄卒嘿嘿一笑,便湊了過來,“是小的忘了,您快給我吧。”
聞峥道:“你站的太遠了,我給不了你,你再近一點。”
獄卒興奮的靠近牢房,雙手都伸了進來。
聞峥心知時機到了,抓住他的雙手,就将他狠狠往裡拖,在這力道的牽引下,獄卒整個人撲了過來,腦袋都貼在了牢房的門上。
緊接着,聞峥眼疾手快,一個手刀下去,就将獄卒直接劈暈了,甚至讓他連叫都叫不出來。
緊接着,聞峥取下他挂在腰間的鑰匙串,火速打開了牢門,一路向外逃去。
路上,有幾個眼尖的獄卒發現了他,聞峥下手毫不留情,紛紛打暈。
沒辦法,如今父皇的心思難測,又已經開始懷疑他了,他必須要逃出去,才能做到自保,如若不然,父皇恐怕真要對他下手,讓他無聲無息的死在這牢房當中。
聞峥一路往權蘅所在的莊子上逃去,他受了傷,走的不快,等到了莊子上,已然是傍晚了。
到如今,他已經快一天一夜沒吃上飯了,流血過多,也讓他腦袋昏沉,幾乎是剛進院子裡,便有些站不住了。
強撐着身子,他敲了敲權蘅的門,“阿蘅,是我,我回來了,我可以進來麼?”
沒聽到回話,聞峥心知她還在生氣,也沒多說,隻自顧自的推開了門。
下一刻,他看見阿蘅正坐在床邊,滿腔恨意的盯着他。
聞峥的心忽然空了一秒。
“阿蘅,你怎麼了?”
權蘅看着他,隻見他如今渾身都是血,臉色蒼白,心中雖有一絲心疼和不忍,但很快又被滔天的恨意所掩蓋。
沒管他的傷,權蘅隻冷漠的開口,“聞峥,我想問你一件事,關于我姨娘的死,你有沒有什麼好說的?”
聞峥一頭霧水:“你姨娘的死?不是因為的你的嫡母和嫡姐算計嗎?”
權蘅冷笑一聲,“隻怕,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别的原因吧。”
聞峥沒懂,隻是強撐着傷,一步步走向她,“阿蘅,你這是怎麼了,從哪裡聽來了什麼消息,竟讓你如此動怒?”
聞峥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姨娘的死是你的心結,隻是如今仇已經報了,我們向前看,不要一直糾結于過去了,好麼?”
權蘅猛的甩開了他的手,提高了音量,“我就問你,你當初為什麼會在長樂縣墜崖?是不是因為皇帝派你去那邊剿匪?”
這一刻,聞峥心中塵封已久的記憶忽然蘇醒,“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在那邊被人追殺,這次掉入了山崖,不過這些,你怎麼會知道?”
權蘅凄慘一笑:“我再問你,你當初去剿匪的時候,是不是放了一把火?你可知那把火将那群山匪給逼上了絕路,他們才會選擇下山行兇,燒殺搶掠!我的姨娘,也正是因此,才會撞上了他們,被殘忍殺害!”
見權蘅的淚一滴滴往下掉,聞峥的心忽然很疼。
他開口解釋:“的确是有那麼一把火,不過并不是我放的,而是我身邊出了奸細,也正是那個奸細出賣了我的行蹤,我才會被刺殺啊,阿蘅,你能不能相信我?”
權蘅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自己沒有錯!一切都是别人的錯,對嗎?你聞峥就該坐高台,享榮華富貴,其他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你是一點都不在乎的,對不對?”
被她這樣一推,聞峥吃痛,踉跄的後退幾步,好不容易抓住了床位的欄杆,這才穩住了身形。
“阿蘅,我所說,句句屬實,不知道你從什麼人那裡聽到了這些莫須有的事,但那把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權蘅的淚從面頰上滑到了嘴裡,舌尖嘗到了那鹹鹹濕濕的澀味,隻是此刻,她根本無心去擦。
從懷中掏出了紫雲的遺物,她扔到了桌上,“那你告訴我,我永甯侯府是不是要被全家下獄?他們是不是在逃走的途中遇到了伏擊?我的紫雲,是不是已經死了!!”
聞峥低頭,看着桌上那滿是鮮血的荷包,心中震動。
這的确是紫雲的東西,那日,他為了保護侯府餘下的人,不得不放棄了去救紫雲。
想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了下去,的确也是沒有生機了。
就是不知,這些東西,阿蘅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些東西,又會是誰給她的。
“阿蘅,你聽我講,侯府的人已經沒事了,他們已經逃走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權蘅冷笑,“确實,他們能從你手中逃掉,的确是走了運,而且他們以後,也确确實實不會再受你的威脅,擔心被你殺掉了。”
權蘅此刻理智全無,心一橫,将手伸到了枕頭下面,握住了她早上藏好的那塊碎瓷片。
“因為,今天我就要殺了你,替紫雲、替我姨娘,替所有死在你手下的人報仇!”
言畢,她抓起瓷片,便狠狠向聞峥的方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