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傳到燕國時,已近衛國新君繼位典的大日子,因着近些年諸侯國中倒也沒出過新鮮事,大啟帝王還親派使者赴衛國授君權,諸侯自然也得面上過得去。
阿沣在一旁給商麟研磨,自上次與周真分别之後,他總覺得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偶爾路過先前她住的院子時總會思忖片刻,他曾大着膽子問過一次他是否在想周姑娘,商麟卻回:“那是何人?”
“殿下,衛國新君繼位大典,王上似乎想讓公子初前去。”
商麟淡嗯一聲,“不過是個宴會。”左右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阿沣點頭,“殿下從未去過衛國,也沒什麼衛國舊相識,不去湊熱鬧也無妨。”
商麟原本執筆蘸了墨,手一頓,而後筆尖落到白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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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趙茗親率晉軍前來助陣,華臻領兵赴城門,于千軍萬馬之間窺見那張熟悉的臉,二人相視一笑。
随後衛國百姓隻見那位向來不受寵的三王姬騎馬轉身進了城門,長刀直指伏地的華徹華霜姐弟。兩人抖如篩糠,懇求以姊妹兄弟情分饒他們一命。
趙茗獨自駕馬進了城門,華臻說的話沒聽清,隻看到長刀穿過華徹的咽喉,血濺了一地。
華霜驚得昏了過去。
華臻的聲音響亮整條長街,“華徹日夜耽于玩樂,更是不顧百姓闖下大禍,今日我作為阿姊懲處了他,給晉國一個交代,給衛國百姓一個交代。”
趙茗輕笑:“既然如此,衛君殺我王兄之事,便可不再追究。”
說罷,圍在四周的百姓忙伏地謝恩,更有甚者直呼:“如今王室再無儲君,我等願擁三王姬為君!”
“三王姬為君!”
……
趙茗眼前一黑,從馬上墜下之時耳邊隻聽到這句“三王姬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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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茗醒來已是三日後。
華臻正将手中空藥碗放下,眼角突然瞥見床上的人動了動。
趙茗睜眼瞧見華臻,甚是歡喜,正要開口說話,卻被人猛地一撲,她費勁将人推開,隻見南羲子涕泗橫流,幽怨地盯着她。
“你為什麼在這兒?你來衛國了?”
說罷趙茗一捂頸間,“為何我喉嚨不疼了?我好了?”
華臻睨了她一眼,“你應該早告訴我。我說過我有一座藥山,歸涯草也不算什麼稀罕的東西。”
南羲子将眼淚拭幹,冷着張臉道:“到底是成了王太女,患了重疾也要從醫士手中逃走,竟還一鼓作氣跑了如此遠。”
趙茗卻絲毫不理睬他,隻顧着問華臻,“我睡了多久?你繼位了嗎?現在是不是該叫你王上?”
華臻破天荒地捏了把她的臉,“挺好的。”
“她如今算是大好了嗎?”她又問南羲子。
南羲子闆着臉不說話,趙茗怒道:“衛王在問你話。”
南羲子瞥了眼華臻,想到這的确是在衛國,不情不願地躬身道:“回王上,還需您的歸涯草吃上一段時日。”
期晚從外頭進來,見了趙茗微微驚了一瞬,“您醒了。”
趙茗嬉笑着跟期晚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