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年過雨被度清的話震驚得左腳絆右腳,伸出右手撐在牆上,滿臉不敢置信。
“我說。”度清以為老大是沒聽清,不知從哪裡拿出個大喇叭對着年過雨的耳朵就是吼,“死光啦,全都死光啦!”
年過雨擰眉伸手就是一拳。
“啪!”
度清捂臉坐在屋檐下,嘴裡碎碎念着這幾千年來學的各種哔哔哔!
“你親眼看到的?”
對于剛才在街上遇到的那對父女,年過雨當時就暗地裡傳信讓度清去解決了,把事情留到下一秒絕對不是他的性格。
可度清去了沒一會兒便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
那對父女一家都死了!
“你過來和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年過雨朝一旁邊玩頭發邊扣地闆的度清招手,度清聽見召喚,趕緊擡頭蹦跳着走過來的傻乎乎的模樣。
年過雨記得這小子小時候挺可愛的,黑不溜秋的,總是調皮地鑽來鑽去。有一次還埋到那土裡出不來,被挖出來後哇哇哇纏着自己哭了幾天。
可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玩頭發挖泥土還碎嘴巴。
“老大,我來啦!”度清蹦跳着到年過雨身邊,慢慢講起了剛才看到的事。
度清不愧是年過雨的心腹,隻要一個表情便明白當時的老大是何意,那男人不能留。
拿了幾件承受的工具,度清就順着那男人的氣味出發了。
但在趕過去的路上,度清不急不緩,先是摘了朵小花别頭上,随後打了一路的噴嚏。後又坐在河邊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小美人,心裡盤算着自己的小陰謀,最後在男人家門口和一旁的三姑六婆們聊了聊,了解了一下這家的大概情況。
這家人姓王,裡頭住着六個人,除了那天在街上看到的王賭鬼和她女兒王蕊,家裡還有兩位老人和兩個十五歲的孩子,是王賭鬼大哥的孩子,大哥去世後便一直由王賭鬼養着,很是疼愛。
“王賭鬼的老婆呢?聽說她死了。”度清特意換了副面孔,在臉上抹了些泥,力求順利融入進這情報站。
大娘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早就死了,那王蕊三歲的時候就沒了娘!”
大叔歎了口氣:“王賭鬼愛賭錢,整日不着家,每次回家都是拿錢,這王家早就被他一掏而空了。”
大娘:“要不是有王蕊他娘巧娘在,這個家呀,早就撐不下去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勤勞的女人,早出晚歸操勞這個家,賺來的錢都用來填補窟窿了。”
大叔:“這王家呀,就跟那吸血蟲似的,就趴在巧娘身上不停吸食她的生命,所以才會如此年輕就去世了。”
度清:歹毒!
大娘:“那天殺的婆婆還每日打罵巧娘母女,那罵得可髒了,我都不好意思張口說給你聽,也不知她這些話是怎麼造出來的。”
度清:王八蛋!
大叔:“别說她婆婆了,就那兩個十五歲的侄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的人高馬大得,還把六歲的王蕊當馬騎,差點沒把她壓死。”
度清:畜牲!
大娘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說:“現在那王家還要把王蕊給賣了,聽說要給兩個孫子贊聘禮?”
度清:人渣!
大叔:“可憐了,太可憐了,走吧走吧,回家收被子去了!”
度清不停地抹着眼,吸溜了一下兩條鼻涕,原地蹦哒了幾下,做了一套伸展運動,心情恢複平靜後才一腳踢開那木門沖進去。
“混蛋,我來替天行——”在看清眼前的場景後,度清大張的嘴巴立刻閉緊,臉色驟變,眼神中皆是驚愕,“這是出了什麼事?”
擡起腳來,隻看到鞋底已經濕透了,吸滿了紅色的血,不停地滴着。
“老大,那現場實在是太可怕了,滿地都是一塊一塊的。”度清回憶那血腥的畫面,忍不住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實在太殘忍了!”
“你是說有人将王家所有人都撕成了一塊一塊。”度清向來是誇張派的,年過雨有些懷疑地看着這家夥,“是寫實,還是抽象,還是誇張呀!”
度清猶豫了一會後說:“部分寫實,有點抽象,略帶誇張。反正就是現場一塌糊塗,都碎成一塊一塊…這一塊,那一塊…”
聽着度清的描述,年過雨可以想象到現場的情況了。可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那王家隻不過是普通人族,雖然壞了一些,但不至于會惹到如此兇殘的仇家。
難不成?
“不會是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度清湊到年過雨的左邊做了個死鬼的表情。
“滾蛋!”
“那不會是他們中邪吧?遇見了哪兒的妖怪,所以……”度清故作驚恐道。
“閉嘴!有活口嗎?”
度清搖頭:“王蕊還活着!”
年過雨閉目沉思,随機笑了一下,擺擺手說:“看來有人也看不慣,目的和我們一樣,隻是手段殘忍了些。王蕊孩子送到哪去了?”
“我把她送到娟娟那裡去了。”
——妤之間——
從天而降的紫紗在空中輕輕飛舞,層層疊疊,在白色煙霧中若隐若現,隐隐透出一個人影,身姿搖曳,魅惑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