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晝恒:“。”
以二人之間的關系,這不像是方柏嘉能說的話。
放在平常腦子還轉得動的時刻,方柏嘉一定不會這麼沒大沒小,但他現在難受得魂不附體,幹脆也就暴露本性,卻沒意識到自己聽起來竟有那麼一絲的……委屈。
好像湯晝恒是什麼他很親近的、可以抱怨的人似的。
詭異的是,湯晝恒似乎也沒察覺出這層不對,很沒必要地為自己辯解:“我在裡面,沒注意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你還好嗎?要不要我抱你一會?”
當然不好,當然需要。
方柏嘉神情恹恹,皮膚潮紅,看起來剛出過汗,最貼近額頭的一層發絲也沾上細微的濕意。
見湯晝恒向他靠近,便也很配合地勾着對方的脖頸,借着來人的力坐起來。
湯晝恒給他順氣一般捋着他的背,刻意釋放出大量自己的信息素來安撫。
理論上說,這個時候,任何一個額外的alpha的信息素入侵都會加重方柏嘉的不适症狀,這也是方柏嘉之前在現場為什麼那麼急切地逃走。
但湯晝恒不同。
他已經标記過對方,在對方的體内留下過自己的痕迹。這相當于“合格證明”,表示他的氣味是被方柏嘉所容納并接受的。當方柏嘉遭到外界幹擾,他的信息素就可以起到很好的調節的作用。
就像天然的藥。
至于是春/藥還是治療用藥……大概兩者都有。
被對方不經意碰到腿的瞬間,方柏嘉忍不住抖了抖,從唇間發出輕哼。
湯晝恒:“你脖子那裡有顔料,我就不碰了,否則到時候還要卸了重畫。先這樣,看看有沒有用……”
就在他說到“沒有用”的時候。
剛才還目光渙散、行動遲緩的方柏嘉倏而湊上前來,沒有任何技巧地碾了碾他的嘴唇。
“……”仿佛被小狗突然舔了一下,湯晝恒的話音微妙地頓住。
這感覺,怎麼和易感期那會兒那麼像。
他目光垂下,看見方柏嘉慢慢移開一點,随後又飛快地貼上來,再親了他第二次。
這回停留的時間稍長,大概多了那麼兩三秒,方柏嘉的動作也變大,迷迷糊糊含着湯晝恒的唇瓣,完全依借本能地用牙齒去咬,去吮,很快便伸出一點舌頭,試探着舔起了湯晝恒的唇縫,從齒間吐出模糊濕潤的一句。
“給我……你的信息素。”
湯晝恒不松開嘴,方柏嘉越是變本加厲,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重重頂着對方雙唇間的那條縫隙。
确定了,的确和易感期一模一樣。
方柏嘉的動作過于熱情,反而讓湯晝恒明白了些什麼,畢竟平時的方柏嘉絕對不會不打招呼就上來親他——不,對方平時根本不會親他。
從上個星期“治療”時的情況看,方柏嘉似乎并不怎麼想和他有這類比較暧昧的親密接觸。
湯晝恒本意是想,既然如此,要是隻通過近距離擁抱和釋放信息素就能達到效果的話,那也盡量能不多動就不多動。
然而方柏嘉忽然又這樣表現,讓他頗有點拿不定主意。
一陣令人心癢的濕潤溫熱間,驟然有什麼和黏膜組織不同的堅硬質感從他唇上撩動着劃過,湯晝恒微微一怔,意識到這是方柏嘉的那枚舌釘。
幾十分鐘前看到的畫面猝地自腦海中閃現,他感覺自己被酥麻麻地燙了一下,唇關不由自主便被叩開,被方柏嘉長驅直入。
柔軟的舌肉在口腔内部刮搔,卷着另一個人相同的部位笨拙地攪動。
方柏嘉到底是被那枚幫他撬開大門的金屬裝飾物所拖累,沒有戴着舌釘接吻的經驗,進出時好幾次被對方的齒尖挂住。
每到這時,兩人的動作都會同時停頓一下。
方柏嘉注意到這點,舌頭動得越來越慢,加上他本來就頭暈使不上力,沒過一會兒,更是一邊親一邊喘,還沒怎麼激烈熱吻,口鼻間呼出的氣息就重得吓人,跟被什麼了似的。
湯晝恒聽了一會兒,實在忍無可忍,扶着方柏嘉腰的手腕處的青筋隆起,稍微用力地捧住這人的後腦勺,擠開他的舌頭親了回去。
“唔……”遲疑間最開始的主權優勢也揮霍殆盡,方柏嘉輕哼一聲,感覺到湯晝恒有力的舌尖掃過舌面,一下一下,不停撥弄着他那小巧而帶有花紋的多邊形舌釘。
起初似乎隻是覺得好玩,随後又慢慢帶上認真的味道,圍着他又深又重地繞圈。
像能體會到他的不安與難受一樣,每一個舉動都散發着令人感到安心與溫暖的信号。
方柏嘉不知不覺沉浸其中,生理上的本能壓過理智,像在沙漠中長期奔走後終于遇到夢寐以求的綠洲,讓人無法也不想說不。
一片黏膩的吮吸聲與窸窣低響中,他伸手勾住對方的脖頸,一邊認真地接吻,一邊慢慢從沙發座椅上跪立起來,一個翻身跨坐在湯晝恒的身上。
湯晝恒雙手下移,探進他的外套,隔着裡面的内搭輕輕撫摸他的腰線。
……
結果又像上次那樣,兩個人都有了反/應。
湯晝恒的舌頭一退出來,方柏嘉就趕緊退到最邊上的角落裡背靠着門,把對方掉到地上的外套重新撿起來,蓋在自己身上。
實在是不能再親了,再親下去很難收場。
方柏嘉今天這套裝扮的下身是一條布料偏硬的深色闊腿牛仔褲,前襟的地方又緊又沒什麼彈性,把他勒得人都快要爆炸。
反觀車裡的另一個人,似乎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由于戴着阻隔貼,方柏嘉身上幾乎沒有信息素溢出,在湯晝恒進來之前,車内的氣味甚至可以用幹淨來形容。
然而十幾分鐘過去,如今的車廂内部完全充斥着湯晝恒的信息素氣味,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栽滿了樹的櫻桃果園。
湯晝恒搖下他那側的窗戶,手臂搭在窗邊,把臉半探出去透氣。
過了一會兒,又挪到最前邊,把車内的換氣功能打開。
方柏嘉臉燒得通紅,分不清病的和親出來的哪個成分更大,暈乎乎地把臉貼在窗戶上降溫。
一陣曠野上的冷風灌進車廂,沖着他筆直而來,撲在方柏嘉裸露的面龐上,涼得他打了個激靈,也瞬間吹去了某種燥熱。
那種迷離的感覺散去之後,方柏嘉很快恢複了大半的清醒狀态,一想到自己在車上的所作所為,臊得腦袋頂差點冒煙。
“好點了嗎?”湯晝恒突然回過頭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