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簡像看智力障礙者一樣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還不快把我女兒給放了”
“放了?謝簡你想得美。我怎麼可能讓到手的美人飛了啊!”
“你想幹什麼?你放了她”
“我想幹什麼?謝簡,這其實也怨不得我。要怨便隻能怨有人花錢要買你們的命”
“什麼人?你說的是誰?”
謝如意也道:“究竟是誰,死也要我們死得瞑目”
謝簡卻不語了,逐漸向她逼近,看着她漂亮的小臉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謝如意吓得連連後退,謝簡拼命地往那邊挪。
眼看着,那雙髒手就要抹到謝如意的身上。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寒風,劉八的後背突然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棍子。
他毫無防備,被打翻在地。
然沈淮書這棍子原本是想要打在他腦袋上的,奈何手抖,打偏了。這就導緻劉八瞬間從地上跳起,咬牙切齒地拿着刀拼了命地往他的身上紮。
沈淮書其實是能躲開的,但身後卻是謝如意。他若躲開,那被紮的就是她了。
千鈞一發之際,他腦袋一熱,就這般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趕過來的陸千策瞪大了眼睛,大喊道:“王,王爺”
他這一聲王爺,劉八的手一抖,松了刀子也不拼命了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在跑到門口時卻被一個人瞬間撂倒。那人看向黑暗中的少年,道:“公子,怎麼處置?”
魏少安的臉隐在黑暗中,一雙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淮書。陸千策已經解了兩個人綁。那兩個被救的人跪在地上,七手八腳地扶着他。
魏少安看得出神。
破廟裡隻有幾根即将燃滅的蠟燭,忽明忽暗。沈淮書靠在供桌上,還對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笑道:“無事的,就腹部中一刀。真的無事的”
直到這時暗衛方才從暗處閃現出來。一臉不可思議地跪下請罪。
魏少安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他想不明白,武功如此之高的攝政王,怎會如此多次地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且為救人還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他咬了咬牙,看向劉八,眼裡好像要噴出火來。卻輕描淡寫地道:“殺了。屍體扔去喂狗”
沈淮書疼得倒抽一口氣,還要安慰人。耳邊還一個勁地王爺王爺地叫着。
眼看着他就要被擡上了馬車,他突然想,還好京都城的王爺還有一個,要不然他們知道自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三觀怕都要被颠倒了。
他掙紮着擡了擡手道:“那個老謝。我這身份你可千萬要為我保密。我就一個閑散的外姓王爺,沒什麼本事。平時就這點愛好。做點美食和大家分享,若是讓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謝簡跟謝如意連連點頭,對他顯然是感激不盡。
沈淮書躺在馬車裡,陸千策給他捂着傷口,馬車一路狂奔。
中途的時候突然從馬車外閃進來一人。陸千策剛警惕起來,就看清了那人的臉。立時叫道:“陛下”
小皇帝皺着眉頭,半跪在地垂眸看沈淮書的傷。傷口極深,鮮血不時地還在往外湧。
他道:“沈淮書,就算你奪不下那把刀,卻也是可以躲過去的。你究竟想幹什麼?想讓朕心疼嗎?那你成功了”
沈淮書:“……”
你還是閉嘴吧!
我一點都不想聽你在這說風涼話。都跟蹤到這裡來了。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所以這個時候就别演了。你不累得慌,我還累得慌呢。
沈淮書窩在馬車裡,有氣無力道:“對了陛下,臣已經讓他們報官了。臣聽那個劉八說有人花錢買他們的命。怕是沒那麼簡單。有可能是有人圖他們家财。還麻煩陛下跟底下的人打聲招呼。幫忙好好地查一查,畢竟是條人命。劉八,劉八也要盡快抓到,那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淮書一口氣說完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深度懷疑自己可能馬上就要死了。但他一點都不後悔救了人。後悔隻後悔自己有點不自量力了。
原主的功夫他還是一點都用不出來。
隻可惜了他的臭豆腐還沒有賣出去。
若是能回到現代,他還是想回到夜市去賣臭豆腐。
他這一生其實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标,隻想多賺點錢,以後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能夠把她跟孩子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可老天卻偏偏讓他當什麼攝政王,當個普通人不好嘛。
……
月色正濃時,王府已亂作了一團,三四位從皇宮裡開的禦醫正圍着沈淮書團團轉。他們各懷鬼胎,卻又戰戰兢兢,不知道這攝政王到底是該救還是不該救。
故而都各自忙活,卻不見沈淮書有半分的起色。就連腹部的血都沒能止住。
小皇帝就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月色出神。
終于有一位禦醫壯着膽子,走到小皇帝的身旁,小聲問道:“陛下,攝政王血流不止,可還要救?”
魏少安捏着茶杯的手莫名地有些發冷,牽動着心口也跟着疼了一下,突然覺得頭頂的月色沒那麼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