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動了一下死掉的野狗,苗嘉這才發現剛才的金屬閃光竟然是一個半個手掌大的菱形金屬物件,應該是野狗進食的時候吞進去的,但因為邊角非常鋒利正好卡在了它的口腔中。
她用鋼筋将那東西挖出來,丢在地上的土中蹭掉,又用雜草葉子将它擦幹淨。
那個菱形的東西看起來是一個徽章,隻不過四周是被人刻意打磨出鋒利的邊緣,中間沒有完全磨掉的圖案是一個綠色的盾牌,盾牌上的字已被磨得看不清了。
這野狗不隻被她掄到的肚子凹進去,看它皮包着骨頭的樣子就知道很久沒有進食了。
她舉着鋼筋在陽光中等了一段時間,确定沒有襲擊她的東西後她撬開破房門外的鎖,上面是幾圈生鏽的鐵絲,看狀态和鎖扣的磨損應該剛被暴力捆紮不久。
房間地面上早就因為剛才的混戰變得亂糟糟的,看不出是不是有人來過的痕迹,她和那張地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外面的地面被風吹得也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苗嘉蹭掉鋼筋上的髒污,她對這裡完全沒有印象,不知道這種怪異的野狗還有多少,估摸着如果還有也是這種饑腸辘辘随時攻擊人的狀态,她得先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躲起來再做打算。
不遠處的房屋更加密集,遠處看起來是以前的村莊,她醒過來的房子是這個村莊的非常邊緣的地方。
苗嘉一邊戒備着一邊往村莊走去,她身上什麼都沒有,祈禱着能從那些完整一點的地方找到物資或者線索。
高懸在天空的太陽讓那些東西都躲藏了起來,這對于苗嘉來說是個好消息。
一連翻找了幾棟房子,苗嘉更加确定了将自己丢在這裡的人真的很矛盾。
她腦後那一擊應該是将她暈過去的主要原因。如果打她的人是想殺了她,那直接來一刀或者多往她腦袋上來幾下她肯定死掉了,但她身上又沒有其他外傷,衣物都是保暖适宜又完整的。她身上甚至沒有與人撕打的痕迹,說明将自己打暈的人是她的熟人,她連防備都沒有。
但如果不希望她死掉,這裡有這麼多完整的房子,這些堅固的院牆完全不是那些野狗能突破的,随便一個都比那間破房子安全性好。更不用說那個特意從外面用鐵絲捆綁起來的房門,簡直就像是将自己特意放在那裡投喂野狗一樣。
這些地方都被掃蕩過很多次,食物和水是一點沒有的,藥品更不用說,連沙發上的棉花都被摳走了,隻留下光秃秃的木闆。
苗嘉撕了一塊沙發上的布料将那根鋼筋手握的地方纏了一下,使它不容易在打鬥中脫手。
這根鋼筋雖然強度夠,但長度不行,她還是得找點其他的防身的東西。
主屋中沒有什麼能找的,苗嘉推開了院子中看起來像是放雜物的屋子,東西在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看起來這家人的各種工具比較齊全。
她在一張木闆下找到了一把一米多長的鐵鏟。鐵鏟的頭部大約兩個手掌大,難得的是鏟子柄是金屬的,焊接非常細密。苗嘉在手中掂了幾下,确定它的重量很适合自己。
房間的角落中有小半袋裝在麻袋中的玉米粒,很遺憾的是已經全部長出了黑綠色的黴菌。
她又在附近轉了轉,選了一戶最高的房子。這家不僅院牆高,院子也大,推門進去後靠牆雜草叢生中竟然長得一棵結着紅色果子的植物。苗嘉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她在打底衣物比較幹淨的地方蹭了蹭手指,掰開了那個不太圓的紅果子。
這東西裡面長得比外面醜多了,看起來比那隻變異野狗更像變異的東西,但聞起來很香甜。
附近的地面很幹淨,沒有什麼奇怪的屍體,植物葉子看起來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
苗嘉掰了一個小的一半放在陰涼處,見蟲子在上面爬了半天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将剩下的半個蹭在了自己的手臂内側和耳後,過了一會兒沒什麼反應後她又在自己唇部試了試。
等待的過程中她開始用石頭打磨這把鏟子的圓尖頭,鏽迹斑斑打磨掉以後底下的金屬部分跟刀差不多。苗嘉對着邊上一株樹苗鏟去,枝幹非常絲滑地被切成兩段。
果子蹭過的地方沒有任何不适。苗嘉将摘下來的果子放進一個有點硬質包中,然後将包綁在腰上。她不認識這個果子,所以在沒餓到忍受不住的時候不打算吃。
她不能在房子中過夜,堅固的房屋随時都會成為困住她的牢籠。屋頂的擋雨台是最佳地點,這裡的視野很好,能看見附近所有的房屋,而且周邊的院子也能看得七七八八。
苗嘉披着一塊厚重的雨布蜷縮在角落中,今天晚上在這裡過夜,等明天一早就出發。她決定去地圖上那個叫豐收城的地方,既然這東西藏在衣服中,證明這裡對她很重要,說不定她在那能找到自己身份的信息或者記憶。
豐收城在禾苗标志的西北方向,排除那些彎彎繞繞的路,根據地圖上的比例直線距離超過了300公裡。對周圍環境一無所知的苗嘉來說走過去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眼下這是唯一的歸處,她不能隻身一人到處溜達,所以去豐收城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天還沒亮的時候,苗嘉在汽車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中迅速清醒過來。
确實有一輛汽車,後車鬥裡裝滿了東西,車不是沖着房子來的,看樣子是從這裡經過。
車裡面挂着遮擋的東西,加上距離比較遠,苗嘉隻隐約看到裡面有兩個人。
車很快就開過去了。
既然有人往那邊去,苗嘉決定順着這條路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