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在她開門的時候并未聽到裡面有其他人在的聲音。
等這人往樹林中走的時候,苗嘉動作輕緩地跟了上去。
前面人看起來對周圍非常了解,腳步不停地鑽進了灌木密集的地方。
苗嘉跟蹤的動作蓦地一停,她環顧四周後決定後退。
刹那間旁邊傳來破風的聲音,苗嘉抓起的背在身後的鏟柄擋住了斜上方襲來的武器,兩根金屬撞擊發出震耳的聲音。
來的人不僅力氣很大,而且這人的武器恰好勾在了苗嘉兩手中間的鏟柄上。
苗嘉雙手的虎口都被震到發痛,來不及多想,她手左手飛速松開,右手抓着鏟柄用力向身後抽動,鐵鏟掄出的弧線讓對面的人立即後退閃躲。
那人身形在灌木後一矮馬上消失不見。
苗嘉動作不停,接着鐵鏟被甩動時的慣性反手劈向旁邊另一叢灌木,鋒利的鐵鏟邊緣削掉灌木的上方。
那灌木枝葉晃動,後面的人來不及攻擊隻得向後退去,整個人暴露在苗嘉的視野中。
苗嘉這才看到後面是一個看起來個頭不高但是非常粗壯的人。這人全部包裹在跟灌木幾乎一樣顔色的衣服中,隻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她手中拿着兩隻連接着特制把手的武器,一隻是鋒利的刀,另一隻竟然是根尖頭的彎鈎。
方才勾住鏟柄的就是這根彎鈎。
這人眨眼的頻率非常低,幾乎盯着苗嘉不放。
苗嘉拉開距離放輕聲音道:“我沒有惡意,隻是從這裡路過。”
“沒見過跟在别人身後這麼長距離的路過。”那個老婆婆從灌木中出來,聲音現在聽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苗嘉覺得這人的聲音非常耳熟,但她的臉被厚厚的僞裝擋住,苗嘉放棄了回憶自己是不是真的認識這個人。
而另一邊舉着武器的人并未因為老婆婆走出來就放松對苗嘉的警惕,相對而言這個人這樣有記憶點的武器苗嘉同樣沒有印象。
苗嘉将鐵鏟插在腳邊的地上,她雙手舉在胸前,解釋:“我原本就是要往這邊走,剛好你在我前面,我就打算上前問路,如果我想攻擊你,早在你一出來就攻擊了,完全不會等到你的幫手來。”
“尼亞很擅長潛伏和突襲,你這個借口并不能說服我。”女人并不相信苗嘉的話。
“她太緊張了,我聽到她襲擊前骨頭的響動了。”苗嘉指着那叢被削的灌木,“如果我不是發現她了,怎麼可能發現她躲藏的規律呢?”
這話似乎讓女人稍稍信服,她開口時語氣緩和了一些:“你連那樣柔弱的一家三口都不相信,怎麼會選擇向我問路呢?”
苗嘉心道自己剛才被攔住的時候這個人果然看見了,而且她突然貴鬼鬼祟祟地路過更像是故意引自己過來一樣,但她還有求于人,隻好攤手:“那對夫妻雖然穿的破舊看起來又是可憐兮兮的,但沒有一個是面黃肌瘦的,看起來比我還要健康,我怎麼能相信她們呢。相比之下我們可是進行過友好交易的人,我更相信從你這裡打聽到的消息。”
“尼亞。”女人喊了一聲一直舉着武器的人,她就帶着那身僞裝朝苗嘉走近。
苗嘉站着沒動任由她靠近打量。
等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之後,她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苗嘉。”苗嘉回答。
聽到這個名字的女人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好像苗嘉說的不是名字而是什麼冒犯的話一樣,她的變化連她臉上厚重的僞裝假皮都要蓋不住了。
于此同時邊上放下武器的尼亞也變得很奇怪,她開始用比這個女人更誇張的動作開始打量苗嘉。
苗嘉看着兩人的變化,有些後悔自己真的是頭被擊後腦子不夠用了,應該随便說個大花、小草之類的名字。
她忍着心底的疑惑微笑着問:“怎麼了?我的名字很奇怪?”
尼亞嘴唇還沒張開就被女人擡起的手制止了。
女人笑着說:“不奇怪,一聽就是你的真名,我很高興你想找我打聽事情卻沒有從一開始就用假名騙我。”
苗嘉覺得女人沒有說謊,她就是感覺有一點點違和。她将這人表現出來的違和理解成混亂時期的自保手段。
“蘇照。”女人自我介紹,她接着問,“你剛才說跟上來是想打聽消息,你想打聽什麼?”
眼見尼亞的眨眼頻率完全沒有伏擊自己時的專業,但蘇照的問題讓苗嘉将注意力重新轉回到自己的事情上,她開口問:“我昨天和隊友們走散了,分開之前我們說好要去豐收城,但我沒有地圖也沒有導航,我想她們應該就是前往豐收城的路上等着我。你知道去豐收城怎麼走嗎?”
蘇照點頭,她的手指向苗嘉的斜後方:“就在那兒,你不是剛從那裡過來嗎?”
苗嘉第一反應是這人在耍自己,她指的方向根本不對。
她看一眼明顯更容易情緒波動的尼亞,發現尼亞看着她很肯定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