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聽蘇照這話在心裡想着,那就是都安好的意思:“她在你要去的目的地那裡嗎?”
“不。”蘇照停頓一下,“她在很遠的地方,遠到有些顧不上我,我們的聯系都很少。”
苗嘉翻身從蘇照腿上離開,蘇照用手推着她的腦袋放回去,蘇照說:“别多想,不是我們關系出現問題了,隻是她太忙了,很多人比我這個已經長大的女兒更需要她。”
看不見蘇照的表情讓苗嘉有些心煩:“你小時候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我們都沒有聽你講過你小時候的事情。”
蘇照摸着苗嘉的頭發:“我小時候啊,比較無趣,總是想跟上大人們的步伐,我還記得我那會兒經常闆着臉裝大人,還鬧出過不少笑話。”
蘇照講話的聲音像是在講故事,苗嘉在這種輕柔的撫摸中握着蘇照的手逐漸睡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外面有些發亮的天,還有圍着毯子坐在窗邊的容姨。
她察覺到自己還枕在蘇照腿上,蘇照平穩的呼吸聲從她頭頂上傳來。
苗嘉看清了蘇照的臉,她輕輕揉幾下眼睛,随着視力的恢複這才安下心來。
今天天氣不錯,連風都帶着幾分和善,陽光更是好的沒話說,金色的光線将容姨臉上的不舍照得一清二楚,她神情鄭重地鎖上門,像是在與一位沉默的老友告别,良久才轉身上車對兩人開口:“走吧。”
苗嘉應聲發動車子,熟悉的地點逐漸消失在後視鏡中。
容姨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看不出情緒。
原本苗嘉打算在路上打聽一些消息,但昨天下半夜的值勤顯然是容姨接手的,她現在也不好打擾容姨補覺。
苗嘉因為昨天失明的問題不敢開太快,她在後視鏡中看見蘇照正在看她,她笑笑無聲問:“怎麼了?”
蘇照搖搖頭。她認為苗嘉肯定有隐瞞的事情,隻不過苗嘉自己不想說出來,她怕追問引起反效果。
車子直接朝着昨天交手的地點直去,地上的叢生的草還是帶着淹沒人氣的荒涼,或許是因為昨天來過一次今天竟然多了幾絲熟悉。
車輛路過與山羊交手的地方,地面上的血迹比山羊身上風幹的更快,在被風吹過後已經基本不剩。
容姨連車都沒下,隻打開車門掃一眼地上的血迹。
這裡确實找不到什麼線索。
容姨看着蘇照指出來的方向做出和蘇照一樣的判斷:“我記得樹林的那邊靠近一條馬路,那是一條大路。從這邊一直往西開,能繞過這片樹林,隻不過花費的時間多一點,我們可以繞到那條路上看看情況,說不定能找到些什麼。”
容姨對這邊更了解,加上她們這趟相當于是容姨用消息雇傭的人,苗嘉方向盤一打,汽車颠簸着往前開去。
走出大概兩公裡這條柏油馬路就到頭了,連接處是長滿雜草的土路,苗嘉抓握方向盤的手指都用力到發白:“這條路以前沒修完吧。”
她見旁邊的容姨已經擡手抓住上方的扶手,便将車速降到很低,但這路本身就有問題,即使開得再慢也無法避免颠簸。
“是啊,沒見過修一半停下的路嗎?”容姨接話,她被颠到不舒服,講話又變得帶刺,隻不過颠簸讓她的聲音一頓一頓,少了很多
苗嘉這會兒最不擔心她接話,她一拐話題問道:“你之前托我們出來尋人,現在為什麼又非得自己出來?”
容姨的身體更不适應這種晃動的路況,她壓抑着身體上的不适:“這重要嗎?”
苗嘉見蘇照沒有反對的意思:“當然重要了,出來後你要是總有事情瞞着我們,多影響信任。”
容姨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苗嘉撇一眼看到是個電子設備。
這個電子設備像個怪異的集合體,上面參差不齊有很多種天線,外殼纏着好幾圈黑色的膠帶,中間位置有個兩根手指粗細的屏幕,屏幕底下被膠帶包裹住的地方看起來有幾個按鈕。
她問:“這又是什麼?”
“通訊器。”容姨開口。她一隻手不太方便,好在這東西不大。
她在上面摁幾下,屏幕亮起來。她将東西給坐在後面的蘇照看,然後說道,“你們離開後我收到了王雪的消息,她說自己被困住了。”
蘇照真的就隻接過去看了這一條消息。苗嘉隻恨自己現在在開車,如果是她的話她肯定借着容姨不方便離開副駕駛的機會好好翻看一下這人的秘密。
“消息就這一條,因為這東西的傳輸距離有限,所以我才懷疑那具屍體是她。”容姨繼續說,“但是我認為她隻是被困住,情況不是很危險。如果真的危險到無法脫身,而在這種隻能發一條消息的情況下,她會建議我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