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彌漫開來，苗嘉震驚發現那隻山羊巨大的軀體已經被拆開。羊皮從下向上掀起來，一部分被切成小塊丢在地上，地面上到處都是血。

但更讓她震驚的是這些血是正常的顔色，雖然已經幹涸氧化，但沒有出現異變山羊該有的反應，難道這東西隻是長得誇張一點的普通山羊？

這一發現讓苗嘉有些震驚，她輕輕拍一下蘇照的手，示意她去看地上的血，蘇照的似乎想到些事情，表情凝重。

“我們追過來的時候，那幾個人正忙着切割，直到她們發現沒有勝算才開始跑路，屍體就在前面。”崔悅道。

血泥和落葉堆中有幾把很長的剔骨刀，地面上有些白色的塑料桶，其中裝着一些血肉和内髒，大約是因為被倉促打斷，這些桶上面的蓋子沒來及擰上，還有兩桶側翻在地上。

地上有幾個身上插着箭矢的人，她們就浸泡在山羊周邊的血液裡，看來沖突發生的時候她們并沒有停下手中在做的事情。

崔悅幾人已經不願意上前，幾人哪怕隔着一段距離也被這血淋淋的場景刺激到胃裡翻湧。

之前的小羊已經不見。就在苗嘉以為它已經逃跑的時候，随即就在其中一個桶中發現了小羊的屍體。它沒有被解刨，那些人是想完整将它帶走。

若非這隻山羊體型過大，它也會被直接帶走。

血污中放了幾根長樹枝，是崔悅幾人放在地上用來墊腳的，她踩着往前走幾步，繩子拎上來一條骨頭：“這東西吃過人。”

那骨頭看起來是人的腿骨，被崔悅拎起來後，黏膩的消化液流淌在地上，苗嘉用樹枝将消化液中夾雜的東西挑起來，那是褲腿的一部分。

紅姐道：“吃過沒多久，這是興隆幫的人嗎？”

崔悅搖頭：“這條骨頭剛好掉在地上，其餘的部分得從這東西肚子中找一下。”

布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質地，苗嘉和蘇照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這是那個信使的一部分。按照容姨的說法，信使是經常和異變動物打交道，算是最熟悉異變動物的人之一，她最終卻死在異變動物的口中。

“不用了，是誰不重要，反正已經死了。”紅姐在屍體周圍轉了一圈，看起來在找什麼東西，“還有别的發現嗎？”

崔悅忙丢下斷腿從血污泥濘中走出來：“有的。”

幾人跟着崔悅往一個方向走去，那裡是苗嘉幾人到這裡時山羊蹦出來的方向。

轉過那片矮樹，後面的場景讓衆人忍不住想到人間煉獄。

如果前面的山羊軀體還可以當做是血腥的屠宰場，恐懼被阻擋在非人物種之外，但這裡不一樣，地上的部分軀體太像人了。

說是部分，其實有的能看出明顯的山羊特征，有的和小怪物很像，另外有一些沒有毛發覆蓋的軀體，血污底下的看到的幾乎就是人類的皮膚。

屍體已經看不出數量，隻能說手臂和手臂被丢在一起，大腿和身體已經完全分開。

特别像山羊的那具腹腔幾乎被掏空，傷口處的骨頭上還帶着一層暗紅色的血絲，仿佛啃食它的東西嘗過幾口後便放棄了。

而像人的那具被啃咬的最為嚴重，後背和大腿上的肉幾乎不剩，骨頭上帶着清晰的齒痕。

後面有一個人終于忍不住，她往後跑了幾步大聲嘔吐起來，這些人中也隻有崔悅還能跟着紅姐靠近，隻是她堅持的很勉強。

“都站遠一點吧。”紅姐對手下不錯，見狀對拼命控制反胃的幾人說。

苗嘉往自己脖子上摸去才想起來面巾之前用來堵小怪物的嘴了。

反正這味道面巾也擋不住，她蹲在一具屍體邊上，這具屍體還有頭，睜大的眼睛已經變得渾濁不堪，引起苗嘉注意力的事這東西的口腔。

蘇照也跟着蹲下來，她手上帶着手套：“我來吧。”

屍體的嘴巴呈現不正常的鼓囊，甚至嘴角縫隙處還有一縷沾着血的毛發。苗嘉用一根小樹枝翹起屍體的上唇，沾滿血絲的牙齒縫隙中毛發更多。

不用說，在場的三人都知道這就是從旁邊屍體上啃咬下來的東西。

蘇照掰開屍體的口腔，苗嘉用樹枝從它嘴巴中逃出來還帶着皮毛的血肉，而且被吞噬的部分似乎很長，另一端幾乎連在喉嚨中。

“它們在這裡互相啃咬嗎？”紅姐在看清楚那是什麼後也同樣震驚。

異變動物互食的情況她們不确定有沒有，可這些怎麼看都不完全屬于動物，或許有一部分像人是造成互食的主要原因。

就像小怪物，它在饑餓的時候甚至啃咬地上的雌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