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驚愕的人輪到臨風了。
明熹從來沒有在這混賬東西的臉上看到過這麼鮮活又多彩的表情,高興得立即起身,給她回了一份大禮——
蓬勃的青色法光頓時朝臨風橫掃過去,此招一出,臨風就知道這人方才定是藏拙了。
臨風迅速擡手,然而她方才就已經消耗了太多法力,兼之事發突然,她的格擋在明熹的攻勢下,顯得脆弱得不堪一擊。
黑塵帶着法力,直直攔腰将臨風撞飛了出去。
明熹一刻也沒松懈,快步跑着,一把抓起沾滿泥巴的匿氣镯,“咔哒”一聲。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鎖住了臨風的法力。
她看着倒在地上、終于老實了的臨風,喘了口氣:
“好了。還神氣嗎?”
臨風倒在地上,閉着眼睛,沒了聲息。
明熹并不擔心剛才那一下來得過重,她修法多年,這點輕重還是很能掌控的。
她搓了搓手上的灰:
“還真打算殺我?也罷。不過我一個人亂逛這麼些年,還能好好活到現在,可見本人也沒有那麼好殺。這次匿氣镯一扣,我也不會重蹈上回之覆轍,乖乖跟我回巫門吧?”
說罷,她就打算故技重施,把此人扛到肩上帶走。
結果臨風剛被放到肩上,就頓時極其壓抑地嗚咽了一聲,像是在極力忍受着什麼,卻實在到了承受不住的地步。
明熹動作一頓:
“怎麼了?”
臨風沒答,明熹隻當她是被扛得頭朝下,不舒服地哼了一聲。
明熹就沒有理會——
對一個剛才還想殺她的階下囚,她實在沒心思管她被押得舒不舒服。
明熹剛邁步子走了兩步,臨風卻又痛呼出聲。
這一次,她的聲音比方才更含糊,甚至像是嗚咽着哭了出來。
明熹心裡第一個念頭是,這家夥多半是又在耍什麼把戲吧?
她雖然心裡懷疑,動作卻還是停了下來。
明熹把臨風放回地上:
“怎麼了?我警告你,别耍什麼小計倆。”
臨風依舊沒有吭聲。
明熹這才來得及細看她的情況。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臨風臉色慘白得不正常,唇色更是幾乎與膚色融為一體,額間還有細密的汗珠,沾了方才漫天飛舞的灰塵,與碎發黏在了一起。
“不是吧?臨風?”
明熹叫了她一聲,沒得到反應,隻好自己去探她的脈,然而探了半天,卻隻得到一個結論——
自己當年真該好好修修醫術。
書到用時方恨少,明熹連對方是否裝病都看不出來。
然而當下後悔也為時已晚,她隻好拍了拍臨風的肩:
“到底怎麼了,開口,說話。不說,我就當你又騙我,直接扛了走。”
臨風眉頭就沒松開過,動了動幹澀的唇,擠了兩個字出來:
“我月事……”
“你說什麼?”明熹直接聽笑了,“果然又是騙我。”
說罷就伸手去撈人。
“等、等!”臨風額間不斷冒着虛汗,淌入鬓角,“真的、是真的……”
明熹:“那你再說一遍?什麼?”
“月事。”臨風咬牙道,“……腹疼。很疼。腰疼要斷了,沒知覺了。”
明熹不可置信道:
“什麼疼?你再說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