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
臨風說。
可是她手頭并沒有放開明熹。
明熹擡眼,注意到何之惕一行人正在往她們這邊看,似乎還在争論着什麼。
“對了,”時間緊迫,明熹飛快說,“黃舀——這個人我知道,他原是坤門人,因不滿坤門門主談陽已久,在百年前帶人叛亂,被我師母和坤門門主合力鎮壓了,随後就被驅逐出了五門,百年間去向不明。之後的不用我說了,你應該可以接上了吧?”
“嗯。”臨風說,“那你呢,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明熹一愣,沉吟片刻:“還真有一個。”
臨風:“你問。”
明熹輕輕地深吸一口氣:“雖然我已經有所猜測了,但還是想問——你可以告訴我,林之溶是誰嗎?”
“她和何之惕一樣,是仙門上任門主王淂的門生,也就是何之惕的師姐。”臨風說,“她也是……是我的母親。”
明熹不動聲色地又摸了下臨風的後腦勺。
“我記得,你們現任門主唐額并非王淂的門生,而是王淂一個師弟的門生,聽說他修為也平平,門主怎麼會輪到他做?”
臨風還沒回答,就有人先敲了敲結界。
何之惕站在結界邊上,依舊頂着那張萬年不變、苦大仇深的臉,神情複雜地盯着她們。
明熹把臨風往懷裡撈了撈。
“先撤了吧。”臨風一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以示安撫,“那些事,我們之後再說。”
青色結界應聲落下。
何之惕沒好氣道:
“還打算抱多久?成何體統!起來,跟我回仙境。”
明熹抱着臨風不讓動:
“何門主,您是否忘了,三月之期如今僅過區區數日,仙門就要急着毀約?臨風理應跟我回巫門繼續受罰,直至三月期滿。”
“受罰?”何之惕指着臨風,“你是說,你要繼續帶着我門神女私自下界亂逛,直至三個月後嗎?巫門毀約在先,早已無權繼續處罰神女。臨風,你還在等什麼?起來!”
明熹:“我帶臨風下界,是因為……”
“何門主!”唐額突然出聲插話,幾步走近,“你還啰嗦什麼呢?不該動嘴皮子的時候動,該利落的時候又不利落。直接帶走,回仙境吧!”
“是嗎?”明熹毫不掩飾地在身前豎起兩指,亮出青光,“如果我不許呢?”
“哎呀真是哪兒來的小輩,這般不懂事,前輩說話,哪兒有她插嘴的份兒?”唐額話是對明熹說的,然而目光始終飄忽,壓根就沒落在明熹身上過,“門裡長輩不會教,我就代為管教罷!”
“唐——門主!”何之惕臉色黢黑,一把攥住唐額伸出的手,“管教小輩也得看看她師承何人吧?這是巫門方能的門生——關門門生,打傷事小,我隻怕你不好交代。”
明熹:“……”
……啊?
什麼時候何之惕也學會用這句話來幫她吓人了?
“罷了罷了,”唐額笑了兩聲,“何門主如今是愈發得力了,神女的事有何門主管,我就是想管也找不着機會啊。何門主,再接再厲。”
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何之惕的肩,頭也不回地帶着人離開了。
“臨風一會兒跟我回仙門,至于你門裡,我自會去交代。”何之惕眼神落在明熹的傷上,語氣不由得放緩了些,“你也趕緊回去處理你的傷。”
明熹沒動:“臨風回去後會怎樣?”
“不會怎樣。”不知為何,何之惕說起這四個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她私自下界這麼多次,你有見她怎麼樣嗎?還不是帶回神女殿,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明熹低頭問臨風:“是這樣嗎?”
臨風點頭,嗡聲道:“我覺得是的。”
“我騙你做什麼?”何之惕雙目圓睜,“你師母也算是我半個長輩,我若騙你,你就盡管去找你的好師母告狀去,我拿我面子擔保,沒騙你半個字,行不?!”
明熹慎重思索:“好吧。”
何之惕氣得自己轉了半圈,然後指着臨風:“走了!”
“稍等——”明熹道,“匿氣镯還沒有解。”
明熹“嘎達”兩聲解了匿氣镯,何之惕立即又說:“走罷!”
“再等一下。”
臨風終于從明熹懷裡坐了起來,露出已經無甚異樣的臉。
何之惕:“你又有什麼事!”
臨風專注地看着明熹:“我有一份東西想要贈與你。”
“啊?”明熹眼神飛快地瞥了何之惕一眼,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什麼?”
臨風做羞澀狀,颔首一笑,掌心變出一根金簪。
明熹:“……”
何之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