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合面露猶疑,似乎要說之事實在令她有些難為情:“那個,發簪……”
明熹一臉疑惑:“什麼發簪?”
泰合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飛快地指了一下:
“就是……師姨頭上的那根金發簪……”
明熹手比腦子快,往發絲間一摸,摸到一手冰涼的硬物:“……”
她已經忘了自己還戴着這玩意兒了。
“哦,”明熹闆着臉,故作鎮定,把發簪飛快一抽,收進袖子裡,“發簪啊,仙門神女的贈禮而已,友人間互相饋贈也是常事,隻不過她神力特殊,所以化的是金子……”
峨眉:“重點是用的金子嗎?重點是她送的是個發簪?雲峰!你會給我送發簪嗎?”
雲峰嘴裡迅速秃噜出兩字:“不會。”
峨眉聳肩:“瞧?”
“重點什麼也不是!沒有重點!”明熹道,“泰合?怎麼連你也開始說這些了?我早說了,你和峨眉他們混久了就是這下場!”
“不是,不是!”泰合語調拔高,連連擺手,“師姨,我是想說——那支簪子裡似乎有東西。”
明熹藏簪子的動作一頓,又将它抽出來。
“泰合修的是金術,她說得準對!”峨眉道,“快給泰合看看,我想知道仙門神女給小師姨留了什麼東西!是不是定情的寶——”
明熹一個惡狠狠的眼刀将峨眉後半句話封了回去,然後低頭将金簪在手中轉了半圈。
“這哪兒能給泰合呢?”雲峰幽幽道,“這可是神女送給小師姨的東西,小師姨必然不肯給别人摸的。”
明熹語氣平平:“再說就上禁言術。”
這下周遭終于徹底安靜了。
話雖如此說……
明熹低頭摸索着金簪,尋找有沒有什麼關竅。
她确實沒想過把簪子拿給泰合或者什麼别人來幫忙。
當然,這和這群小崽子胡謅事情的無關,隻不過是因為金簪畢竟是他人贈物,随随便便就給旁人經手,豈不是不太合禮數麼?
再者,明熹覺得臨風既然要在裡面藏東西,那必然會留一個她自己就能打開的辦法。
果不其然,片刻後,明熹在簪頭附近找到了一個小劃痕。
她用指甲一劃,簪頭頂端就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将簪子一傾斜,一卷小小的紙片就滑落了出來。
“這是——符紙?”峨眉下意識湊上前看,說完又立即捂嘴,“我沒說!我就說了一句符紙,别禁言我!”
明熹無暇搭理她——
臨風怎麼藏的符紙?!
這簪子必然不是事先造好的,而是她臨時起意當着衆人的面化出來的。
可那時她身上根本沒有現成的符咒,這張符咒隻有可能是她動用法力,當場做出來的!
她瘋了麼?
當着何之惕的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用法力?!
更何況何之惕就在她身後兩步不到!
什麼事必須要在那樣的情形下告訴她?
“小師姨,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峨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打開看看嗎?”
明熹捏着金簪的指尖發白:“隻怕是要緊的事。”
她一下把卷着的符咒拉開,瞬間辨認出這是一張瞬移符,心中更是一沉。
峨眉:“背面有字……”
不等她說,明熹早就翻轉手腕查看,卻在看清那幾行字後,臉上一時青白交加,最後以紅暈為結尾,迅速開始發燙。
“哎!怎麼我眨個眼的功夫你就把它收起來了?我還什麼都沒看到!”峨眉悲呼。
“說了是要緊事,”明熹若無其事地飛快轉身,不想讓這群小孩看到自己的臉色,“沒看到是好事!”
“怕你被何之什麼刁難。”
雲峰突然說。
峨眉滿頭霧水:“什麼,什麼刁難?雲峰你在說什麼?”
明熹卻是一個激靈。
“何之——惕吧?仙門二門主的名字。咳咳!”雲峰清了清嗓,一字一頓道,“‘怕你被何之惕刁難,特贈你符咒一張,助你前來私會。用此符者,可直抵我安寝之處,神女殿内,别無守備,正宜你我月下相見,一訴衷吾……’唔嗚吾嗯!嗚嗚嗚唔唔!”
峨眉:“唔!唔——嗯?!吾嗚毋?!唔吾毋唔唔毋吾!唔!吾嗚毋?嗚嗚嗚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