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念緻睡蒙了,看到近在咫尺的任故文,還以為是在做夢,瞪着大眼緩了一會,回想起昨夜是自己主動入懷,有些嬌作的嘟哝道:“任故文,你怎麼摟着我睡啊,是不是喜歡我?”
在一些必要的時候,任故文會選擇性裝聾裝瞎,拍拍單念緻的肩膀,溫聲道:“醒了,現在起床嗎?”
單念緻伸了個懶腰,沒精打采的,呆愣的眼神盯着任故文,道:“溜冰場都是下午才開門,我們别起太早。”說罷,抱住任故文伸到被子外的手臂,臉頰溫和的在上面蹭蹭,閉着眼道:“任故文,我就說我很好睡吧,還給你暖胳膊,多貼心。”
一早就耍流氓,任故文輕笑,揉了揉這個還暈乎着的腦袋,道:“你知道你睡到幾點了嗎。”
單念緻以為最多九點,然而任故文說,“十二點半了。”
單念緻瞬時睜開了眼,心道自己竟然在任故文懷裡躺了将近十五個小時,這哪是他好睡,分明是任故文好睡。
“起來吧,”任故文說着,卻沒有抽出手,連姿勢也沒動,“我們去熱一下昨天打包的菜,吃完飯再出門。”
“好吧好吧,”反正周末兩個人始終要在一起,單念緻一直能看到任故文,便不情不願的松開手,離開舒适的大床,換上一件任故文遞來的衣服,吃任故文親手端來的午飯。和普通情侶沒區别。隻不過任故文有些害羞,遲遲不說喜歡。
單念緻覺得沒關系,一段戀愛關系的開始并非要有告白,雙方心有靈犀也是一番别樣佳話。畢竟,細水流長的陪伴才是最真實的。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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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冰館有三層,一二樓是普通館,人多,單念緻和任故文直接去了三樓。前台的工作人員道:“您好,請出示鑽卡或者報一下号碼。”
單念緻叽裡咕噜的吐出一串數字,在數字方面,他的記憶力出奇的好。
“方深若先生是吧?”見客人點頭,前台遞過來兩個手牌,很快有人過來給他們指方向。
一路上都有專人帶領,這裡像個富麗堂皇的宮殿。任故文換好鞋子進入冰場時還在想,方深若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一定在哪見過這三個字。不是聽過,是見到過。
“我牽着你吧。”單念緻站在前面,朝任故文伸出手,“這裡比外面滑,你站不穩。”
溜冰場是個大大的圓形,圓形内圍安裝了一圈的扶手,場内有幾個明顯不會滑的人正扶着邊緣緩慢前行,任故文看了一眼,将目光落在水晶燈照射下閃閃發光的單念緻身上,伸出了手。
童話故事裡窘迫的灰姑娘,義無反顧的将雙手交給矜貴的王子,任由他帶着自己走到舞台中央。單念緻是個意氣風發的王子,哪怕一時墜落到懸崖下,他也能換個舞台,繼續高聲歌唱屬于自己的華章。
單念緻拉着任故文在場館内飛奔滑行,呼呼的風從身旁穿過。任故文不會滑,單念緻放慢速度,兩人緩緩的在館内滑了一圈又一圈。旁邊幾個人飛速從他們身邊經過,帶起一陣狂風。單念緻笑着看向任故文,道:“你看他們是不是特帥,我以前和深若來這裡的時候,也都這麼比着滑。”
單念緻羨慕的看向那幫人。
又是深若。任故文抽出自己的手,對單念緻道:“你想滑快就去吧,不用管我,我坐這邊歇一會。”
他控制住自己語氣沒有失落,和往日一樣溫和有禮,所以單念緻沒發現他不高興了,隻當任故文是真的累了,叮囑道:“那你一定要看着我啊。”說不定看完他英姿飒爽的滑完一圈,任故文就徹底淪陷了。
任故文含笑點頭。單念緻沖了出去,速度上不再需要遷就任故文,如離弦的箭一般,超過身旁的一個又一個。和剛才一對比,顯得任故文是個沉重的累贅。
旁邊的位置坐了個人,任故文沒在意,隻按照單念緻說的,要看着他。
“那個人滑的不錯,一看就是小時候放學沒事幹,經常和同學來這來玩的人。”身邊的人說。
任故文轉頭,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單念緻。任故文很輕的蹙了蹙眉。
那人見任故文沒理,又問,“你怎麼不去滑?累了?”
任故文奇怪的看了一眼,周圍沒有旁人,男人确實是和自己說話。這麼自來熟嗎?沒來得及細想,面前跑過來一陣風,擋在了任故文面前。單念緻沖那人喊道:“你跟他說什麼了?”
語氣很是激憤,跟有仇似的。明明上次見面還叫他程瀾哥。程瀾眼神落寞,歎了口氣,道:“你用了我的卡來這消費,還是兩個人的額度,我知道不可能是他,但就是想來看一眼。”
任故文暗暗打量面前這個人。
方深若的卡是程瀾給的,單念緻還真不知道。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當初他們三個玩得好,好到去各種場所是可以直接報對方名字的。
單念緻眸光緩和兩分,說出來的話卻仍往人心尖上捅,道:“回頭我就自己辦張卡,免得你還活在幻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