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樣認識,一年後任故文回老家曦城,等到單念緻畢業後,報考曦城的學校,從此兩人像童話故事裡的主角,長長久久的幸福生活在一起。方深若也早已走出了悲傷,會遵守幼時的約定:長大不管多忙,每個冬天都要見一面。
如果那通電話沒有被竊聽,方深若沒有被兩家家長圍堵在橋上,單念緻的人生原本該是這樣的。
普通,平靜,幸福。
他們毀了一切。
“對了,你這段時間的事情你媽都不知道,她後天回國,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學校那邊我會給你辦休學。”
單念緻張口,又要罵什麼。
單唯哄道:“不是不讓你上學了,隻是這學校各方面都不行,我們單家的孩子,不管幹什麼都要選最頂尖的。”
單唯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瘦了不少,回家讓營養師好好給你補補。”
單念緻嫌棄的扭過頭。單唯惡心完人就走了,害得單念緻昏昏沉沉的去洗了好幾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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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把他接回家,但和軟禁沒區别,單念緻又過回了逃離之前的日子,這次連電腦都沒有了,在房間一待就是一整天,除了傭人來送飯和單唯請的家教進來,那扇房門就沒開過。
單念緻沒有絕食,因為知道沒用,他每頓飯都吃,照鏡子的時候會看自己有沒有胖一點,任故文喜歡抱着他睡覺,要是太瘦,硌到任故文可就不好了。
唉,怎麼時時刻刻都在想任故文。
單念緻跟着家教好好學習,高考是唯一一次能奔向任故文的機會,絕不能放棄。随着時間一點點推移,心情越來越差,剛開始打的雞血全都耗盡了。
手機留在了宿舍,任故文如果打過去,林戎可能不接,也可能會接,但接了會怎麼說呢?林戎知道他的情況嗎?
單念緻陷入無盡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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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普通病房裡,任故文剛醒,看到趴在床邊累得睡着的人,擡了擡手,沙啞的聲音喊道:“姐。”
任故文知道陪床很辛苦,但嗓子如刀割一般,他動不了,隻能求助。任安離睡得不安穩,聽到弟弟的聲音立馬起來,情緒不平穩,但周圍有其他的病人睡着呢,隻能壓着嗓子激動道:“故文,你醒了。”
“我想喝水。”任故文看向旁邊的水杯。
他剛做完手術,不能直接喝水,任安離拿着棉簽蘸了水一點點給他潤唇。
猜到他醒來會問很多,便一一解釋,“是陳曉東給我們打的電話,爸媽也來了,晚上我讓他們去酒店睡了,醫生說你是因為心律失常,心肌供血不足才導緻暈倒的,現在醒了就沒大礙了,适配心源還在找,你不是稀有血型,找起來很快的。”
“爸媽和我商量了,想讓你休學一年,後續情況穩住了再回來上學,故文,你覺得這樣行嗎?”
任故文腦子一片混亂,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如果一直不做手術,說不定哪天突然就走了,是應該多陪陪父母。但,又有些不舍,他想陪單念緻過完這一年。
還不應該到告别的時候。
“我手機呢?”任故文問。這麼久不給單念緻回消息,他肯定很擔心。
手機裡有一些同學的未讀信息,任故文沒仔細看,直接撥了單念緻的電話,很快電話接通了,卻是一個冷淡的聲音,應當是那位室友。
“你好,單念緻呢?”任故文問道。
林戎簡潔道:“他昨天在學校暈倒,被家裡人接走了。”
兩句話結束了通話。任故文想起和單念緻的初見,墓地照片上的人本也是個明媚的少年,方深若是怎麼死的?和單念緻一樣自殺嗎?
任故文猜測,他們是互相喜歡,卻因為家庭的反對被逼走上絕路。單念緻手腕上有疤痕,證明他曾經也傷害過自己,墓地那天,應該是第二次了,卻陰差陽錯被路過的救了回來。
若所有的推斷合理,如今單念緻回了家,他家裡人對他不管不顧,單念緻要是再做傻事,可能真的就要如願了。
不能讓他如願,這是任故文腦海裡的第一念頭。
不管單念緻對自己的喜歡有沒有多過對方深若的,任故文都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