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任故文給的,單念緻願意窒息。
但泉水隻包裹單念緻一瞬,很快水球爆破,四周的空氣是冷的,單念緻開始顫抖,這個時候,任故文擁抱了他,開始傳遞熱意。
任故文不會讓單念緻為難,道:“如果有什麼事情讓你不高興或者不舒服,你就告訴我,我改正。”
“你要健健康康。”單念緻悶聲說。
沉默一陣,任故文才回應:“我盡量。”
單念緻趴在任故文的身後,陪他吃飯,任故文的肩膀輕輕動着,單念緻的臉頰也跟随着小幅度的移動。歪頭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單念緻問道:“我躺了幾天?”
“三天。”
“一直都是你陪着我嗎?”單念緻問他。
任故文避重就輕道:“有很多人來探望你。”
單念緻從他背上離開,坐在沙發上盯着他,問道:“你很累吧,任故文。”
任故文垂着眼,沒說話。
單念緻擡手碰了碰他的眉骨,道:“快點吃完睡一會吧,我守着,不讓别人打擾你。”
他懷疑任故文整整三天沒睡覺了。
“好,”任故文沒有拒絕,擡手揉了一把單念緻的頭發,繼續吃飯。
單念緻看着他的模樣,又想,任故文這三天不光沒睡覺,也沒好好吃飯。
吃過飯,收拾好桌子,任故文躺在沙發上,隻蓋了件長大衣,半條腿還耷拉在外面,說這樣睡就好,這樣就行了。
怕有護士來敲門,病房的門開着沒關,任故文很快閉上眼睛陷入熟睡,單念緻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覺得離任故文有些遠,便蹲在任故文面前看了一會,腳麻了才起身。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很神奇,哪怕任故文睡着了,安靜的躺着,單念緻也不覺得無聊,在病房裡轉了幾圈,每一圈結束都要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任故文一眼。
期間有護士過來兩次,看到房間關着燈,不等開口說話,單念緻率先一個乾坤大挪移過去,把人帶到走廊悄悄說。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單念緻穿着病号服,倚靠在門邊,一隻眼睛盯着走廊,一隻眼睛看着任故文,這層樓都是VIP病房,相較别的樓層很安靜,所以任故文睡得很安穩。
拐角處是電梯,隔着長長的走廊,單念緻聽到了電梯開門的聲音,緊接着,看到了向琳出現在了對面。
單念緻彎着的眉眼突然一僵,嘴唇微微抿着,緊張的往房間裡面看了一眼,見任故文睡着,心裡松了口氣,往外小跑幾步和向琳彙合。
向琳手裡拎着探望病人的果籃,看到單念緻,關切的問道:“念緻哥,你什麼時候醒了,怎麼不在床上躺着。”
“小琳,”單念緻一面接過水果籃,一面不忘回頭看一眼,道,“謝謝你來看我。這幾天怎麼樣,你家裡人沒有為難你吧?”
向琳搖搖頭,說到底她是向家的女兒,不受寵愛,卻也不至于遭虐待。
而且他們兩個人一眼看上去,需要關心的顯然是單念緻。向琳又把果籃奪了回來,邊說邊往病房走,“你現在身體虛弱,受了寒,要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
單念緻擋在向琳面前,尴尬的擡了擡手,道:“任故文在睡覺,他怕吵,你陪我在外面待一會吧。”
向琳錯愕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兩個人往走廊盡頭走。站在窗戶前,單念緻看了一眼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望海市的十一月,已經到了冬天,醫院樓下來往的人已經有穿上羽絨服的了。
窗戶也是冰涼的,單念緻碰了碰,在充滿霧氣的玻璃上劃下一道水痕。
兩個人站在窗前,随便啃着水果,他們聽見了走廊的腳步聲,同時轉頭,看到了從病房出來的任故文。
任故文顯然剛醒,眉眼間染着濃重的倦怠,目光四處搜尋,看到單念緻的那一刻,顯然松了口氣,但一瞥,注意到旁邊的向琳,他眸色深了幾分。
一面是名義上的未婚妻,一面是剛确定關系的任故文,單少爺有些心虛,趕緊跑過去,抱住任故文的胳膊,道:“任故文你醒了,這是我的朋友,向琳,她聽說我住院了來看我。”
單念緻不知道這三天發生了什麼。
那天跨江大橋上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不少視頻被拍下來傳到了網上,甚至連任故文,都是看了手機才知道單念緻被送進了哪家醫院。
信息時代,想要扒一個人的身份再簡單不過,那天出動了很多警車消防,算是望海比較轟動的一件事,很快跳江人的身份被貼了出來。
單念緻,單氏集團的少爺,十一月七日晚與向家千金舉辦訂婚儀式,次日一早從跨江大橋一躍而下。
各種勁爆的話題令單念緻登頂熱搜,後續就算删除屏蔽,也有不少人繼續議論。
就像半年前一樣。
但保護他的方法并不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把單念緻關起來,而是一直陪在他身邊,替他篩選應該看到的信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他眼前丢開。
輿論總有平息的那一刻。
單唯的做法,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