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故文,”單念緻叫他的名字,有些小心翼翼,說,“我不喜歡小琳,小琳也不喜歡我。”
你别生我的氣。
單念緻還沒說出來,就被任故文抱住了,是很重很重的擁抱,勒着單念緻的腰,按住單念緻的腦袋,令他無法掙脫。
“有這句話就夠了,”任故文釋懷道,“念緻,以後忘掉那個人吧,隻喜歡我,我陪你一輩子。”
單念緻瞪大了眼睛,任故文沒有介意,任故文原諒他了。
這一切都虛假的不像話。
怎麼會那麼巧,在墓園裡吞安眠藥的時候遇到任故文,在醫院生無可戀的時候又看到任故文,走投無路的時候任故文收留他,萬念俱灰的時候任故文說愛他。
好像這個人出現,就是專程來愛單念緻的。
“任故文,你怎麼那麼好。”
單念緻又說這句話,任故文緩緩露出笑容,道:“我會一直對你好。”
“念緻,别和别人結婚,”任故文說,“以後和我結婚。”
任故文也才剛二十二歲,連大學都沒畢業,遠不是該談論婚姻的年紀,現在說出這句話,更像潦倒的平民在城堡的圍牆外撞到私逃而出的王子,誘騙他定下終身。
美好的童話故事結束後,生活也許是一片狼藉。
任故文不能預測未來,但他知道,夏天在墓園和單念緻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要愛上單念緻,往此以後,他永遠都無法放任這個弱小的身軀在冷天淋雨。
逃離城堡獲得自由的單念緻,應該更加幸福快樂,任故文為單念緻遮雨,也想為單念緻重新戴上王冠。
婚姻是束縛,任故文不想再給他套上一層枷鎖,很快的揭過這個話題,給單念緻夾菜,直接送到他嘴裡。單念緻張嘴吃掉,一側的臉頰鼓起來,開始嚼動,像隻兔子。任故文笑,問他:“好吃嗎?”
然而單念緻沒那麼容易糊弄,兩隻眼睛緊盯着任故文,審訊似的語氣說幼稚的話,“你剛才好像求婚啊,但……”他停頓了很久,說,“我不能答應你。”
說完,單念緻把頭扭到屏風那一側,面壁不語。
被拒絕了。
任故文想不通,跟過去,按着肩膀把單念緻掰回來,“為什麼?”
不答應我,那你想和誰結婚?
單念緻斜睨他,抿了抿唇,抓着他的手搖晃,控訴道:“哪有你這樣求婚的,花也沒有,戒指也沒有,桌子上也光秃秃的,不擺蠟燭。”
單念緻擡頭看了一眼,更氣,道:“還有這頂燈,跟浴霸似的,照得我腦袋都要燙成卷發了,一點也不浪漫。”
“是因為不浪漫才沒答應的,”任故文用很輕的聲音問他,“對嗎?念緻。”
單念緻沖他一笑,很快又變臉,撇了撇嘴,做個冷面殺手。任故文的心情跟着他起起伏伏,沒得到回答,始終落不到實地。
一顆患有心髒病的心經不起這般折騰,任故文捏住單念緻的下巴,說,“不管什麼原因,你這輩子都跟我綁在一起了,别想跑。”
語氣台詞霸道極了。
單念緻噗嗤笑了,窩在任故文懷裡打轉,笑他魔怔了,笑他跟着網上學壞了。
任故文由着他笑。
等笑過勁了,單念緻坐起來,道:“我跟你鬧着玩呢,從出來逛街後你就不在狀态,跟遊魂似的,我逗逗你。任故文,現在開心一點了嗎?”
單念緻學着他的樣子,一隻手挑逗意味十足的伸到任故文的下巴下方,流轉反複。
這家飯店的燈真的很亮,照得人很熱,任故文往上撸了撸衣袖,輕微的燥意令他忘記了“婚姻是枷鎖”這個概念。
任故文用哄人的語氣說,“念緻,你現在還小,等你大學畢業,我再正式求婚,有玫瑰,有戒指,有蠟燭,沒有這麼熱人的燈,到時候你答應我好不好?”
該欣慰的是,任故文發現自己的計劃裡有了未來。
更值得慶祝的是,單念緻點頭了。
他羞赧的笑着,說,“當然會答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最喜歡你了,
任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