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故文早已修煉成老狐狸,眼睛一眨,就想到了應對策略,道:“念緻,你宿舍的床太小,我的腿都伸不開,蜷縮一晚上好難受。”
單念緻氣道:“又沒說帶你去,你留在這裡睡你的大床房啊。”
任故文用毛巾幫他擦臉,一點點的拭去水漬,露出幹淨漂亮的臉蛋,堅定道:“不可以,念緻,我們才剛見面你就要和我分開嗎?”
單念緻歎了口氣,道:“可是這裡離學校好遠,走路得半個小時,還沒有直達的公交車,我平常愛睡懶覺,都是聽到學校的鈴聲才立馬起床的,要是留在你這裡,我肯定要天天起晚遲到的。”
任故文道:“不去學校了不行嗎?你猜你們肯定連合同都沒簽。”
單念緻搖頭,道:“我答應了校長,不能說話不算數,而且,我們兩個人都吃了他家的水果啊,任故文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免費的東西最貴,那老頭不是好惹的,我如果半道跑路,你是本地人他不敢惹,但我是外地來的,他非得打得我把吃下的水果全吐出來。”
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單念緻這樣的錯覺,任故文有心辯解,道:“念緻,我們這邊民風很淳樸的。”
這句話把人逗笑了,單念緻走出洗手間,坐在對面的小沙發上,道:“任故文你自己都不淳樸,你最奸詐了,還好意思說。”
任故文站在洗手間外,垂眸靜立,真的開始反思了。
“啊……”單念緻扯着嗓子喊,“這半個月要怎麼辦?”
他想和任故文待在一起,但又不想早起趕路,真的有點後悔來曦城那天,他看到“念故”兩個大字為什麼沒有直接跳窗下去。
任故文跑過來和他坐在一起,攬着單念緻的肩膀,道:“我以後每天開車接送你好不好。”
單念緻揚眉,眉目間帶着不可思議,道:“你有車了?你考駕照了?”
看來他們對彼此的認知都還停留在七年前,任故文失笑,道:“念緻,我都二十九歲了,這個年紀,有車有房才能娶到老婆啊。”
“你要娶誰當老婆?”
“你猜猜……”
“難道我要叫你老公嗎?好奇怪。”
“不奇怪,念緻,管男□□人叫老公一點也不奇怪,來叫一聲試試。”
單念緻的右肩膀緊貼着任故文的心髒,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某人的病其實沒好,不然為什麼耳邊是震動的心跳聲。
任故文的目光緊緊盯過來,像手舉着炬火一樣,隻等一聲令下,立馬抛出去将單念緻燒為灰燼。
二十九歲的男人比二十二歲的大學生可怕太多。
單念緻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混雜着劇烈的心跳,在這間房子裡不斷回蕩。
他的羞恥心在昨夜早已剝開了脫光了袒露在任故文的面前,現在隻是改一個稱呼,不難。單念緻擡頭看了一眼,小聲道:“老公。”
兩個字剛喊完,任故文就将他抱了起來,攬着肩頭,很愛惜的撫摸單念緻的臉頰,他的嗓音染上了悲傷,眼眶也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打轉。他說,“念緻,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一夜旖旎的房間裡,單念緻擡頭吻了過去。
任故文太難過了,要用這種方式安慰他,身體上的交融比幹澀的言語更容易讓人理解。
久别重逢的人,患得患失的人,要悉心陪伴。
親吻間,單念緻感到什麼東西套在了手上,冰涼的感覺讓他一瞬間心跳失衡。
哪怕心裡有了答案,他還是短暫的分離開,問道:“任故文……是什麼……”
任故文替他擦了擦嘴角,輕聲道:“念緻,你自己看。”
是一枚銀色的戒指。
“什麼時候買的?”單念緻的聲音發啞。他有預感,這枚戒指本該戴在他的無名指上很久,久到現在他的手指應該留下印記了。
果不其然,任故文說,“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當時說好要交換畢業禮物,我打算把戒指藏在畫像裡一起送給你的。”
七年前的禮物,藏在滿房間畫像裡的戒指。
七年,孩子都該上小學了,他才看到這些。
單念緻忽然覺得心好累,趴在愛人的肩膀上,道:“我二十六歲了。”
任故文輕輕拍他,道:“那有什麼關系,我二十九歲你就不愛我了嗎?”
單念緻笑了笑,學他的話,道:“任故文,你二百九十歲我也愛。”
任故文舉了舉他的手,銀白璀璨的光輝一閃,貼近耳畔,道:“叫我什麼?”
單念緻道:“你就會占便宜,按理說,你不也該叫我老公嗎?“
任故文蹙眉,想了想,道:“那會更奇怪。”
單念緻睨他一眼,道:“所以你不叫?”
任故文猶豫道:“我……看情況吧。”
“什麼情況?”
“至少要像昨晚那樣,念緻,等你沒力氣了,說不出話了我再叫。”
“啊啊啊啊,任故文,你這個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