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單念緻有課,放學他把學生送走,折回宿舍拿東西。
替換衣服和日用品全裝進行李箱,另外把盤磨已久的小金書也拿出來裝進口袋裡。
他收到了任故文送的戒指,自然也要把當年的禮物回贈出去。
說起來,這小金書跟着他走南闖北,當真如護身符一樣陪伴着,貿然交出去還真有點舍不得。
一切收拾好,單念緻回眸看了一眼宿舍,毫不留戀的走出去了。
他住這裡連五天都不到,确實沒什麼不舍的,更何況他出去要見的可是任故文,世間萬物在單念緻心裡的地位,沒什麼能比得上“死而複生”的任故文。
剛關上門,走廊處傳來腳步聲,回眸一看,是打飯回來的王老師。
王老師見他拉着箱子,驚疑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不住了?還是不幹了?”
單念緻微微一笑,道:“不住了,我朋友家離這裡很近,以後住他那裡。”
“啊,”王老師有些依依不舍,道,“好不容易有個鄰居你這就搬走了,這下又隻剩我一個人對付那幫臭小子了。”
單念緻忽然想起什麼,摸了摸口袋,道:“我現在有手機了,我們加個好友吧,以後我辭職了,你有設備相關的問題就來問我,我往後都住在曦城,可以幫你修。”
“那還真是……”王老師有些不好意思,掏出手機,道,“謝謝大神!”
單念緻笑了笑,輸入通訊錄裡的第二個聯系人。
任故文已經等在校門外,單念緻拖着行李跑過去,若不是周圍人多,隻怕就要撲進對方的懷抱裡了。
“有沒有想我?”任故文問道。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這句,單念緻早把這人猜透了,抿着唇使勁搖頭,偏不如他願。
箱子放進後備箱,任故文走過來打開副駕駛的門,趁機抓了一把他的後脖頸,作惡般的,貼近吹了一口熱氣。
單念緻渾身打了個激靈,像一隻被惹毛了的貓,轉頭怒道:“幹嗎?”
任故文不以為意,把他推進車裡,看了眼周圍,彎腰朝着氣沖沖不會系安全帶的人親了一口,笑道:“我知道你想我了,沒給我發消息的每一秒鐘,你腦子裡都是我。”
不遠處就有學生在過斑馬線,單念緻捂住臉頰,朝座位下方縮去,他可沒臉說自己是老師了,他隻是個後勤。
路上,單念緻挑眉看向旁邊,非常有底氣的問道:“任故文你太自戀了,你憑什麼說我想你了?那我要是給你發消息,是不是就不想你了?唉……不對,這是什麼鬼邏輯。”
不應該是發消息表示想念,沒發代表:我忙着呢,您貴姓?
任故文擡手,趁等綠燈的中途伸手抓了一把他毛茸茸的頭發,繼而滿足一笑,道:“别管有沒有邏輯了,念緻,我可是守着手機盯了一上午,你叫我好生苦等。”
“我很忙的!!”
單念緻沖他喊,低頭時卻暗自偷笑,心想下次理一理任故文好了,免得他思念成疾,抑郁過度。
任故文目視前方,道:“不過也等不了幾日了,馬上放假,念緻,到時候我們和從前一樣,日日在一起。”
他側目看了一眼,道,“我很期待,你呢?”
“那……”單念緻蹙了蹙眉頭,道,“能和從前一樣隻抱不睡嗎?”
車子停在車位上,任故文替他按開安全帶,道:“你怎麼變膽小了,小時候不是天天纏着我嗎?”
誰能一本正經的讨論這個話題,任故文簡直超絕厚臉皮,單念緻打開車門跳下去,一溜煙的跑進了民宿内。
他們的日子稀疏平常,卻每日有每日的歡樂,周五傍晚,單念緻從學校出來,任故文舉着車鑰匙道:“走,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他早知道今日要去,所以穿了身還算正式的衣服,并把小金書揣在口袋裡,期待了一天。
道路兩旁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夏日山腳下的草很綠,溪水慢慢流淌,有羊群牛群四散喝水,很美的風景。
單念緻觸摸着手上的戒指,滿目笑意。
等放假回去把小武接來,他的人生一定圓滿極了。
房子位于市區,離學校很近,周圍可以看到許多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把車子拐進小區内,任故文先下了車,跑過來給副駕駛開門。
單念緻恍惚,好似……好似很多年前在單家的時候,衣食住行有人照料,什麼都不用費心,他隻需會吃喝玩樂當個廢物少爺就行。
那是他拼了幾條命想要逃離的地方,此刻會想起,卻隻有唏噓一陣。
單念緻下車擡手把門關上,道:“我又不是沒手,你扮演什麼紳士。”
他吐槽,任故文卻隻是笑了笑,心想下次還這麼幹。
“來吧,瞧瞧我們的新家,”任故文仰頭,擡手一指,道,“十一樓,看到沒?外面綁了個粉色的氣球。”
單念緻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高空的風比地上的大,粉絲的氣球一頭拴在窗戶上,一頭迎着風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