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明在旁邊一瞧,心裡暗暗嘲笑道,他媽那豬腦子老公說的那番“司馬昭之心”的狗屁話,就差把“自己想當海外分公司一把手”刻在腦門上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
盧清瞪了徐赢一眼,接着打着圓場道:“害,别說公司了,我家這一個大的熬出了頭,還剩一個小的,霖霖從小就鬧騰,正愁得我頭疼。”
她說的是實話,其實這次徐赢想要争取到海外分公司去,不僅是為了自己升職,而且還為了孩子上學,國内太卷,她這小兒子又看着有點智障,到時候不得被人踩在腳底下碾成肉渣,還不如送出國上初高中更好。
許峰耀總算是順着台階下來了:“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家這位也是,所以我随他怎麼折騰,過兩年大學一畢業趕緊滾到國外去,我眼不見心不煩。”
盧清和徐赢聽見這話,倏地一頓,他們對視了一眼。
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這個許總是什麼意思。
現在海外分公司之所以群龍無首,是因為他想讓許望舒兩年之後直接到國外去接手公司。
這算是直接斷了這兩口子的話口。
江既明在一旁,看見盧清和徐赢滿臉菜色,差點沒笑出聲來。
然而他不小心看到了許望舒,他坐在一旁聽見這些,眉頭卻皺了幾分。
許望舒雖然在這個場合表現得很得體,但是不太愛說話,即使是開口,也隻是簡短的幾句,一般不超過五個字。
“有潔癖的怪胎。”江既明心裡暗暗定義。
這時,盧清叫起江既明:“既明,怎麼這麼沒禮貌,坐了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給大人敬酒嗎?”
他這位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外人面前非常喜歡數落自己人。
江既明莫名灌了這一番數落,差點站起來說:“憑什麼?”
但是被許峰耀一擡手給壓了下來:“小孩子嘛,可以理解,不要緊。”
“是,您見諒。”盧清舉起酒杯給許峰耀敬了一杯酒,“許總我敬您一杯,其實這倆孩子挺有緣的,我看啊,不如讓既明和望舒一起去國外,他倆也能互相照應着,不然啊我們兩口在國内都不放心。”
許峰耀剛拿起酒杯,便聽了這麼一番話,他眼睛眯了一下,最終還是與盧清碰了杯。
女人的意思他明白,既然當不了一把手,但總得沾點關系,以後江既明跟老闆的兒子關系好了,後續也好分一杯羹。
好一招圍魏救趙。
剛才許峰耀嗆了這二人的話,現在被盧清這“退而求其次”的軟刀子抵在胸口,徐赢也并不是什麼打雜的,畢竟是手握實權的高管,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時,江既明突然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媽,這事經過我同意了嗎?”
他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一想到了自己這次可能就是他們談工作的工具人。
可是,他們竟然想讓自己去國外做引子,好讓他們一家在之後順理成章地慢慢遷移過來,他們竟然妄圖拿自己當一輩子的工具人。
雖然自己也沒有“一輩子”了。
原來為了她自己、為了她的家庭、為了她的孩子,她就可以毫不顧忌江既明,不擇手段地達到目的。
他才不惜得什麼去國外,他本想着在自己僅剩的幾年時間裡,與母親和平相處,可是沒想到他那精明的母親卻要将他的最後一點血都榨幹飲盡。
所以,他不是她的孩子嗎?
“既明啊,這也是剛剛家長們才商量的,去國外多好啊......”盧清維持着笑臉,試圖安撫江既明别在外人面前發火。
“誰他媽是我家長?你嗎?還是姓徐的?”江既明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