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許漾怔愣了一下，眼神從明轉暗，随即一聲不吭地出了店門。

秦卿有些心急，撇開了旁邊的那隻手，追了出去，一下就看到蹲在店門口哭的許漾。

“他總是這樣...，”許漾抽抽搭搭，講話聲音好幾次哽住，“我每次來就是因為他總是這樣沒有分寸感。”她将話說完，情緒上湧着連同眼淚也湧了出來，不斷低落在地面。

她告訴秦卿自己并不是生她的氣，而是對馬天碩有些失望。但無盡的喜歡讓她狠不下心，她總會在他的解釋下心軟，又在一次次的沒分寸中難掩心碎。

“他說他習慣了，就算知道對方有意，也無法冷漠保持距離，因為台下很多女客人就是為他而來的，他這樣會讓自己丢掉飯碗。”

秦卿蹲在許漾的旁邊沒有說話，她覺得根本沒有這麼誇張，因為店裡的男客人也不少，很多人是為了表演來捧場的，但聽着許漾為他解釋，秦卿又說不出這些話。

她很後悔自己剛剛反應不及時，因為在認識碩哥時，他就是這樣，那時她年紀小，全然沒往這方面去考慮，她認為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照顧，直到她上了高中，開始對這些男女距離敏感起來，在看到許漾的神情後，才回過了神。

“抱歉漾姐，我...。”秦卿支吾道歉。

但許漾已經用手背将眼淚擦去，擠出了一個笑容，“沒事小卿，你不用道歉。走。”，她拉着秦卿的手回到店裡，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和馬天碩打鬧。

随着排練次數的增加，秦卿已經能夠将表演曲目的歌詞倒背如流，每個轉音還是減弱的部分都非常熟練，于是碩哥建議下半個月的排練次數可以減少了，不需要每天都來。

秦卿點點頭同意了。這陣子因為彙演的事情，她甚至翹掉了好幾個私教補習，學業上已經開始有些吃力，而半月一次的小考很快就要到來，她最近需要将精力重新掰正，惡補一下。

可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等到考試成績出來的那一刻，秦卿站在成績欄前有些崩潰，她的排名一下掉到了前十以後，在十六的位置上躺着。在那以前，因為她優越的成績，即便百海總惡傳她不好好學習，像個壞學生的傳言，但秦卿每次都能用優秀的成績單堵住他們的嘴。

她懊惱地撓了撓頭，決定今晚回去多做幾套練習題。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公告欄的一側，還張貼着那張關于這一次一對一學生互助帶教的名單上，還赫然寫着她的名字，而對應的小老師，是蘇熠禾。

...

放學後，秦卿就收到了私教老師發來的消息，走到校門口，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回頭看，卻看到了許漾，以及提着一盒切塊水果的馬天碩。

“我們出去玩，路過這裡，就想着今晚可以一塊回留聲機排練。”許漾像個小孩一樣高興地告訴秦卿，還迫不及待想拉過她手一起走。

秦卿正要說出自己今晚要補習的事，肩膀上卻突然一空，書包被馬天碩接了過去。

“我幫你拿吧，重。”

秦卿有些愣神，扯回了包帶，“不用，我書包很輕。”。

但馬天碩卻不死心，隻是笑着沒有放手，“怎麼了小卿，生疏了？哥幫你拿吧，小事而已。”

見場面有些尴尬，許漾将秦卿的手拉了過來，“沒事，你讓他拿吧，留聲機也不遠。”

馬天碩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秦卿的身上，“是啊，跟我你還客氣什麼？”，他拉過秦卿的手腕，将那盒水果的袋子塞到她手裡，“諾，你不是喜歡吃草莓來着。”

許漾這下是真的被這句話震懾住了，她支支吾吾開口，“你之前說想吃，你不是說太貴...，我以為你剛剛買，是因為..。”，她沒有說下去，眼眶一下泛起紅絲，最後幾個字卡在喉間，放學門口的百海人來人往，她擔心丢臉，将頭低了下去，目光一直往那個盒子裡的草莓看去，此刻那個她曾經覺得最好看的水果的樣子，卻紅得紮她的眼。

秦卿趕忙将手扯開，校門口出來的學生不斷有人在看她，她還聽到不少身後傳來的帶有她名字的議論，崩潰間掃過四周，卻在人群中看到了蘇熠禾，奇怪是，他也在看着自己，那道目光直白冷冽，就像刻意讓秦卿發覺到的一樣。

心亂如麻間，秦卿将手裡的水果盒子丢到馬天碩的懷裡，然後快速地再從他手中搶回了自己的書包，速度過快，以至于馬天碩還沒開口發問，就發現秦卿已經不見了。

她在逃出那個修羅場時，很快的說了自己今晚沒空需要補習，以防他們沒聽見，秦卿再用手機信息再說了一次。

那晚過後，秦卿再去留聲機排練時，卻沒再見到許漾和馬天碩了。老胡說天碩忽然生病了，請了幾天假，秦卿将答謝指導的禮物轉交給老胡後，就沒再去留聲機排練。直到幾天後她收到了許漾的消息，她告訴她，他們分手了，但許漾依舊想和秦卿做好朋友，還邀請她周末可以來她的大學找她玩。

秦卿松了口氣，回複了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