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你從未忘記。那場台風導緻的強降雨，還有雨停後那隻打撈屍體的竹筏……

十年前的慘案即将再度上演，

如今你有能力去幹預。

暴雨将至，去呼喚宇智波帶土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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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将至，夜晚變得漫長。

台風過境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你的公司也緊急下發了居家辦公的通知，告知各部門職員非必要盡可能減少外出。

你将斜挎包抱在胸前，匆匆往家趕去。

雨不算急，風卻過分喧嚣，你的雨衣衣擺被吹的飄起，讓讨厭的雨水淋濕了你的褲腳。

“唉……”

又是台風。

你在橋洞下稍作停息，彎腰把雨衣被沖開的最後一顆扣子重新扣上。

你所在的城市排水系統有些老舊，但經常維護，所以平常的雨季還好，就算稍微有些積水也會很快降下去。

可若是遇上台風……

你看看橋下已經積起的一尺高的積水，又擡起頭，望望橋面。

橋上是穿行而過的鐵軌，橋下是供行人和車輛通過的公路。

夜裡最急的暴雨降下的時候，四面八方的水都會順着地勢湧入橋下，在癱瘓的排水系統之下，這積水甚至會積深到與橋面相平。

遠遠高于一輛車的車頂。

如果夜晚有不熟悉道路的外地人驅車經過此處橋洞，一頭沖進去，便會被困死在積水當中，求生無門。

你不是在危言聳聽，十年前，在這棟橋下，就發生過這樣一場慘案。

那時候你還在上着小學，對死亡還沒有概念，站在一群圍觀的人當中，隻能看見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竹筏上面，把蓋着深色不透明塑料布的東西運到岸邊。

随後你的眼睛就被遮住了。

你聽見周圍議論的人在說，『好可惜，兩個外地姑娘，年紀不大……』

『半夜誰都沒注意……雨聲那麼響，誰聽得見呢？』

等雨停了，水都排到地下，報廢的灌水車被拖走，這裡又很快變得和往常一樣，熱熱鬧鬧。

畢竟這是一條必經的樞紐之路，誰都不會因為這裡死過人就繞遠路。

你也一樣。

默默裹緊了雨衣，你走出橋洞，再拐過幾個彎就能回到你溫柔的小家，回到你愛的人身邊去。

但在道路的拐角，你鬼使神差地又回頭望了一眼。

水漫上橋面，進城的黑色轎車被暴雨影響了視線，絲毫沒有減速地沖進了兩米深的積水中。

随後，發動機熄火，汽車順着慣性陷進了積水的最深處，立刻有水從座椅下面灌入車内，而車裡的人想要打開車門，卻發現操作系統全部失靈……

明明沒有親眼見過這一幕，卻仿佛在這一瞬看到了如此的畫面。

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

你無聲地說了句“逝者安息”，轉身繼續向家走去。

*

家中自然是溫暖而安逸的，雙層玻璃阻隔了大多數狂風驟雨的噪音，隻餘下噼噼啪啪的雨點聲。

你捧着熱茶小口喝着，身後的卷發青年舉着吹風機，悉心地将你洗過澡後的濕發一縷一縷吹幹。

“還會冷嗎？”宇智波止水俯身下來，在你耳邊輕聲詢問，“用不用把空調打開？”

你輕微搖搖頭。

你又不是什麼嬌弱的類型，六道仙人賜下的查克拉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你的體質，這點冷意算不了什麼。

更何況，手中的熱茶是鼬提前為你泡好的，等你洗完澡出來，剛好是可以入口的溫度。

幾口飲下去，身體就暖和起來了。

宇智波鼬依舊是往常那樣安安靜靜的，蜷着雙腿窩在沙發裡，捧着你的ns掌機，時不時按幾下按鍵，看頻率應該是在玩動森這類的休閑遊戲。

盡管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遊戲裡面，但在你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鼬還是很給面子地擡眸看了你一眼，沖你微微一笑。

這一笑似乎在說，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你家裡這兩隻小可愛，一個外向活潑，一個溫柔恬靜，像極了他們化身的動物的性格。

止水是熱情的大狗狗，鼬是安靜的小貓咪。

你将目光移向漆黑的窗戶，屋内外的明暗差分的對照下，你們三人的影子都被映在了玻璃上，俨然一幅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之相。

任他窗外風雨飄搖，你的家中溫暖依舊。

明天不用早起上班，今晚似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你這麼想着，心情微妙地美麗起來。

就在你要收回目光、思索明天的三餐該如何安排的時候——

窗外的急雨中，一輛行駛速度異常的轎車在馬路上飛馳而過。

這麼大的雨，開這麼快的車，瘋了？

你微微蹙眉，心中卻隐隐有些不安。或許車主是真的有什麼急事，比如送高燒的孩子去醫院，或者趕去見什麼人……

可是，這樣的雨夜，将車開得這樣快絕對是不理智也不安全的。

希望人沒事吧。

你也不是交警，這種事情就算算看見了也沒立場去管。

原本這匆匆的一瞥很快就會被你當做生活中不重要的片段，與衆多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起被遺忘。

可沒過多久，你的手機屏幕亮起來了。

『○○醬，你還記得北兩洞橋曾經淹死過人嗎？』

是朋友的消息。

你跟她是從小就認識的同學，十年前的那場台風到來的時候，你們還都是小學生。

你回道：『知道，怎麼了？』

這次的台風不比當年的弱，是觸景生情，感到害怕了嗎？

你無奈地笑笑，想着給朋友打語音過去，安撫她幾句，誰料手機另一頭竟然接連發了數條消息過來：

『我剛才好像看到一輛黑車沖進橋下了』

『不知道水現在有多深，那輛車的車燈滅了，我不知道它有沒有駛出橋洞』

『我應該報警嗎？可是天氣這麼差，警力資源應該非常有限吧？如果是我看錯了……』

你捧着手機，一時間愣到說不出話。

剛才你從窗前看到疾馳過去的轎車也是黑色，這是巧合嗎？

朋友的消息過了一會，又再度發來。

台風導緻基站信号不太好，你接收到的圖片加載了好久才加載出來。

那是用手機探出窗戶，在雨夜中拍的照片。

朋友家就在橋對岸的沿街建築上面，此刻你仿佛能看到朋友迎着狂風，将手機對準橋洞的樣子。

『水裡好像有車，車熄火了。』

朋友的消息在手機上端彈出，你仔細看着那張照片，越看越心慌。

昏暗的照片，什麼也看不清，隻有橋下深不見底的積水和幾乎被拉成一條條斜線的雨滴。

『快報警啊！』你連忙打字，可朋友比你的消息更快，她說：

『我不放心，我要下樓去看看』

發出上面那條消息之後，朋友再也沒有回複你。

你後悔了，你剛才應該第一時間給朋友打語音過去的，而現在你撥過去的電話已經無人接聽。

不知道是風聲太大聽到不電話鈴聲，還是附近的通信基站徹底癱瘓了。

“我出門一趟，你們倆看家。”

你放下手機就開始換衣服，效率比你工作日睡過頭上班要遲到的時候還要快，快得多。

在人命面前，容不得僥幸心理。

“你要外出？現在？”

宇智波止水愣住了，他下意識抓住你的手腕，面露急切與不解：“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鼬也放下了遊戲機，表情因你的行為而變得嚴肅起來。

外面還下着暴雨，台風随時會造成高空墜物的危險，更何況夜色已深，黑暗和積水能輕易将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吞噬掉。

“放心，我在路上會報警，有警察在的話就不會有危險。”

你單手将雨衣披在身上，踮起腳尖吻了一下宇智波止水的臉頰：

“鼬的身體弱，不能淋雨，拜托你在家看好他了。”

止水還想勸你些什麼，隻是他知曉你認定的念頭不會輕易被左右，隻好鄭重地說道：

“遇見困難，記得呼喚我們中任何一人的名字。”

“好，我會的。”你點點頭。

說完，你不再多猶豫一秒，戴上雨衣的兜帽就沖出了家門，直奔雨夜當中。

你相信止水和鼬會聽你的話，在這個世界裡，警察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讓人安心的，而且就算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名為『六道』的『神明』也不會任由你死去的。

冰冷的雨點砸在你身披的雨衣之上，鞋子和褲腳幾乎是立刻濕透，你在走過幾百次的熟悉街道上奔跑着，盡量理智又清晰地跟手機另一頭的報警接線員解釋道：

“xx市區，北兩洞橋附近疑似有車輛失事，我朋友說要去現場看看，現在聯系不上她！”

接線員業務很娴熟，記下了你報的地址之後又提醒你千萬要注意安全，不要靠近不熟悉的區域。

你自然不會犯傻，身為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哪裡有排水井蓋，哪裡有搖搖欲墜的廣告牌，哪裡的牆體年久失修有脫落風險，你都一清二楚。

挂下電話，還沒等你熄滅屏幕，朋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立刻點了接聽。

那是與暴風雨夾雜在一起的，絕望的哭喊聲：

“車裡……車裡有人！怎麼辦，我已經報警了，可是為什麼警察還沒有來？”

“……！”

你捏着手機，跑過街角，剛好看到一身白衣，被暴雨澆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