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斷,黃銘把手機扔在程清覺身上:“祖宗。”
黃銘覺得自己這經紀人幹得像當爹,前腳剛把人從機場接回來,一邊幫他聯系公關發澄清貼,一邊還要幫他找貓。
對家公司真是死了,花大價錢下黑熱搜。
程清覺坐在靠左側車窗的座椅,頭頂壓了鴨舌帽,後靠阖眼,姿态清冷倦怠。
黃銘看到他那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右手手指點了黎霧的微信通過,沒擡眼:“祖宗,你那貓非今天拿?”
程清覺感冒還沒好,撩着嗓子,啞聲:“嗯。”
“......”
“服了,”老媽子黃銘擡手拍拍前座司機靠背,把黎霧剛發給自己的地址給他看,指揮“前面兩個路口左轉。”
坐在副駕的小助理轉過來,右手有剛從保溫杯倒出的熱姜茶,小心翼翼:“清覺哥喝嗎?”
黃銘正低頭回黎霧消息,對她表示感謝,聞言道:“他半死不活的連個嘴都不張,你覺得他會喝?”
黃銘:“他能把藥喝了,我都謝天謝地了。”
小助理瞄他一眼,又瞄程清覺一眼,小聲道:“剛上車的時候,清覺哥喝過藥了。”
黃銘正想感歎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有人終于知道注意自己身體,就見左側座椅的年輕男人懶懶睜眼。
眉眼被鴨舌帽的前檐壓了一半,眼睫長而不密,眸色清淡而沉,看他,聲音啞啞的,很冷淡:“謝天地吧。”
黃銘:.........
真是他祖宗。
黎霧發完地址,給七七打了個電話。
她剛把小卡收進房的時候才發現,其中一張背後有工作室的蓋章。
程清覺雖然人冷,而且經常幾個月不營業,還限制粉絲接機,被調侃過山頂洞人,但本人和工作室對粉絲的态度都很好。
工作室經常會在他參加活動時,給在外等候的粉絲分發工作室蓋章的小卡,章的圖案是他第一首單人solo曲的圖标。
“喂?七七,”黎霧用肩膀夾着手機,從地闆抱起貓咪,塞進貓包,“花了很多錢吧......謝謝你呀。”
七七正在跟人吃壽喜燒,放下筷子起身,去一旁的冰箱裡拿自助飲料:“這有什麼,你喜歡就行。”
兩人同一批入職,七七性格爽朗,看黎霧腼腆内向的,總想把她當個寶寶。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罐無糖可樂:“對了,旺财貓糧夠嗎?我作為小姨準備給你它買點。”
黎霧看了眼貓架:“夠的。”
七七聽出她聲音不對:“你怎麼氣喘籲籲的?在家幹家務活?”
黎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把那隻銀漸層塞進貓包,它好像打定主意想賴在她這裡,蹭一下從她懷裡跳下去,鑽進貓窩。
她隻能趴在地上把貓再扒拉出來。
“沒有,我今天去寵物店接錯貓了,對方聯系我,正打算把貓送下去。”
“現在?”
“對,旺财還在寵物店,我正好去把它再接回來。”
“哦,行,”七七拿着可樂,回到座位,囑咐她,“你注意安全,對了,編輯說下周我們雜志要接個音綜的宣傳。”
“就程清覺和盛淮生參加的那個,到時候還有他們的個人采訪,不過程清覺最近兩年都沒有接過雜志采訪了......估計聯系他們公司也是碰壁。”七七說到這裡皺眉。
程清覺除了搞音樂,是真的不喜歡參加别的活動,請他很難。
黎霧終于把貓塞進包裡,站起身,“啊?”了一聲:“這次音綜采訪落到我們組了嗎?”
“對,你到時候可能要和我一起聯系他們公司,”七七吐槽,“公司内鬥就算了,越不好幹的活越往我們組派。”
她們組長前兩個月懷孕生子,這個月剛休完假回來,被隔壁組某個中年男人挑撥離間,排擠得厲害,連帶着她們組現在在公司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七七怕耽誤她時間:“音綜采訪的事明天再說,你先去送貓吧。”
黎霧背上包:“好。”
在約定的十字路口等了沒兩分鐘,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開過來。
高新區人煙稀少,照面也不算亮,商務車全黑,連玻璃都貼了膜,黎霧抱着貓,下意往後退了半步。
最近緬/北拐人的新聞頻出,她有點怕。
不過好在車在離她十幾米的地方就停住,後車門拉開,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一面下車一面套上羽絨服,着急忙慌地往她站的地方走,人看着面善又急躁。
“黎霧是嗎?”黃銘向她确認。
黎霧又往後退了半步,保持安全距離,慢半拍地點點頭:“對......”
“這個,你們的貓。”她把懷裡的貓往前遞出去。
她往前遞貓的時候,視線沒有聚焦地往男人身後落了下,再接着男人好似察覺到,往旁側錯了一步,擋住她的目光,像是怕她看到什麼。
她稍微疑惑,聽音色知道他是剛通話裡,第二個接電話的人。
第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高高瘦瘦的帥哥,而且聽話的意思,那位才是貓的主人。
黃銘把貓從貓包裡掏出來,單手抱着,包給黎霧:“謝謝,麻煩你下來一趟了。”
黎霧擺手,帶着歉意:“沒事沒事,本來就是我拿錯了。”
黃銘:“那行,謝謝。”
黎霧點頭:“嗯。”
送完貓,往寵物店走的路上又跟七七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