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的時候不适感更加明顯,隐約能感覺到身邊有東西,在夢裡一直被人掐脖子,窒息醒了幾次,醒來才發現是自己掐自己。
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是出現了幻覺還是在夢中,好幾次都看到那個死去的女孩。
梁歡歡目光落在郝少華的脖子上,那裡透着淤青,“你應該能感覺到她回來了。”
郝少華瞳孔一縮,陰冷的感覺從尾椎爬上背脊,汗毛豎立,“你在、說什麼?”
似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他問出這句話。
“白小童。”梁歡歡也不賣關子,“你讓人在她屍體上動的那些手腳,說明這方面的事情你應該有所了解。”
“滴答”,一顆冷汗順着郝少華的鬓角滑落滴到囚服上,不是他信,是他家裡人信,當初白小童死之後他就頻頻發燒生病,是家裡花大價錢找來大師做了法,之後果然好轉。
但他覺得可能隻是巧合,之後一直保持将信将疑的心态,但經曆這兩晚的事,再加上梁歡歡這麼點撥,頓時覺得四周突然變得很陰冷。
“你今晚會很難熬,天黑之前想通把該交代的交代,我可能還能幫你保住性命。”
梁歡歡站起身,她說這些不是想幫郝少華,而是想幫白小童。
白小童一直都在郝少華身後,前兩晚她還沒要郝少華的命是因為魂體的力量還不夠強,現在是白天陽氣盛壓制她的魂體,所以她一直縮在郝少華身後的陰影裡沒有動手。
可她留在郝少華身邊越久怨氣就會越大,關押郝少華的地方也多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到處都是戾氣,接觸到這種天氣濁氣她變強的速度堪稱恐怖。
最多不過今晚,她就有能殺死郝少華的力量。
如果郝少華早點坦白也算是給白小童的死一個真相,她的怨氣應該能消除一些,梁歡歡或許能趕在她傷人之前将她拘走,好歹等她想通了還有投胎的機會。
梁歡歡的目光越過郝少華的肩膀落在他身後的陰影處,“小童,回頭吧,下一世或許你也能有愛你的父母、會和你分享的朋友,能引導你的老師,别為了個人渣把自己也搭進去。”
那道渾身冒着黑氣的靈體顫了顫,随即隐入更深的陰影中。
“你少在這裡裝神弄鬼!”
郝少華雖然覺得這兩晚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覺得梁歡歡是故意這麼做,在給他下套引誘他說出真相,他才不會上當。
梁歡歡不再理他,将電話挂斷轉身離開。
忽然郝少華感覺背後一冷,像被某條在陰暗處的毒蛇緊緊鎖定。
猛地回頭,燈下的陰影處似乎有團黑影,可仔細一看卻又空蕩蕩。
梁歡歡離開探監室和那位女警并排走着,禮貌地朝女警道謝:“警官謝謝你安排我見郝少華一面,之後如果他提出要見我的話,你可以打我的電話。”
她将自己的手機号碼留給女警,有預感郝少華今晚會撐不住求助。
做完這些她就離開警局也沒有走遠,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想來也是,身體的原主人爹不疼媽不愛,她被帶走這麼久沒點動靜也是正常。
她也沒打算回梁家,在街上随便攔下一輛出租車就讓司機帶自己去殡葬一條街。
在街上買了兩根香燭、一把香、幾袋紙折的金銀元寶、打火機,就四處問人哪裡有大榕樹。
還好喪葬一條街一般都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城市化的氣息不是很濃,還真讓她找到一顆鮮有人路過的大榕樹。
她在大榕樹下點燃香燭又插上三根香,就一邊燒着元寶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走過路過的不管是野鬼還是有碑有墳的鬼,或者是正在辦公的陰差同僚,我燒的東西路過的都有份,但是拿了就得幫我辦事。
“麻煩幫我擴散一則消息,告訴昨天晚上那兩個答應幫梁歡歡辦事的陰差,到這個地方來找我。”
她想找那兩個陰差問清楚為什麼沒把白小童帶走,但是身體已經撐不住再用術法,隻能用這種辦法找人。
而大榕樹屬陰,就算是白天也能給鬼提供蔭庇。
鬼魂對香火之類的東西都很敏感,很快就來了幾波鬼魂拿着梁歡歡新燒的元寶美滋滋走了,對梁歡歡能看到他們的事,這些孤魂野鬼一點也不奇怪,世上陰陽眼的人不少,會玄學手段的人也不少。
也來過幾個在附近辦公的陰差,拿了錢保證幫她把消息擴散出去。
梁歡歡昨天忘了問那兩個陰差是誰手下的人,現在隻能用這種方法找,在買的幾袋元寶要燒光,她準備去買新的時候,兩個陰差終于姗姗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