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梁歡歡現在的全部身家,隻有這48.8,她剛跟梁家決裂,這點錢甚至連晚上開個房都不夠!
跟梁家放狠話時有多爽,她現在就有多狼狽,她是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不錯,但現在去哪立馬能賺到錢給自己找個地方住?
思來想去掙快錢的方法隻有一個……靠己不如靠人,與其卷生卷死,不如躺平求鬼神。
她用最後的錢打車到最近的喪葬一條街,打完車餘額隻剩不到二十塊,又忍痛咬着牙買上一把香,還好餘額還夠吃碗面。
天已經黑了不用去找大榕樹,她找個隐蔽的角落就燒起香來,拿着香這裡也拜拜那裡也拜拜,一邊拜又一邊念叨着,
“師父師父,江湖救急,你徒兒在陽間遇到事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不能丢下徒兒不管啊!路過的冥界同僚們,你們誰有空幫我到九殿叫一下平等王,告訴他,他的好徒兒在這裡等着他,他不來他徒兒就要倒大黴了!”
她現在窮得叮當響,已經舍不得下血本買元寶拜托同僚傳信,更确信自己昨晚随口喊了聲師父都能來,沒理由今天香都點了,他不來見自己。
就這樣喊了好一會兒,三根香都要燃盡了,周圍還是沒點動靜,她越來越沒自信,把先前做過的壞事都想了一遍,納悶自己是不是無意中把老頭惹生氣了,還是說老頭正在忙沒空理?
想得入神,壓根沒注意到附近聚集越來越多的鬼怪,一個兩個對着她虎視眈眈。
在她想着要不要叫李汀李洋的名字,讓他們幫去九殿帶個信的時候,又猶豫起來,答應給兩人燒的錢還沒燒,現在又叫人辦事,實在不仗義。
猶豫不決時忽然感覺到從頭到腳的陰涼,她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身旁圍滿孤魂野鬼,一個個蓄勢待發随時準備撲過來的樣子。
她意識到自己給李汀和李洋吸了精氣,現在正是魂體虛弱的時候,這些孤魂野鬼平時在遊蕩早就沾上天地濁氣,不是什麼善類,她這虛弱的陰差魂體對他們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陰差拘魂時被強大的厲鬼反殺吞噬的事也不是沒有,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梁歡歡想逃,但已經錯過最佳時機,孤魂野鬼從四面八方将她圍住,夜色越來越濃郁野鬼眼中的貪婪也愈發清晰。
她咽了口口水,要是魂體被這些野鬼瓜分幹淨,那跟灰飛煙滅沒什麼區别,要不現在魂魄離體恢複陰差身份?
可她不确定魂魄離體之後還能不能回來,就算是陰差也無法随意還陽到任何一具肉身上,她能還陽完全就是意外。剛當兩天人,她還沒體驗夠活着的樂趣,現在要舍去這具肉身,實在舍不得。
怎麼辦?怎麼辦?
不管了,當回陰差總比被一口口吃掉強!
她心一狠手上捏訣,準備強行将魂魄離體,耳旁忽然刮起一股風,不鹹不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碎碎念了一晚上,又闖什麼禍了?”
聲音響起的瞬間周圍的野鬼頃刻間散去,壓力一松梁歡歡面上一喜,散訣、轉身、飛撲、滑跪、抱大腿一氣呵成。
“師父!”
可惜,她現在是人碰不到鬼,這一抱落了空穿過那道黑影一頭栽在地上。
好痛!
躺在地上緩了幾秒,她才緩過來,隻能怪平時闖禍太多這一套絲滑小連招都形成肌肉記憶。
她慘兮兮爬起身,低着頭揪衣角乖巧無比站在黑影面前,哼哼唧唧,“師父終于肯見徒兒了,徒兒最近是又做錯什麼惹師父生氣了嗎?”
“呵,自己想。”跟前的影子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梁歡歡腦中再次将做過的事回想一遍,自己最近都在勤勤懇懇當牛馬把陰差的活幹好啊,難不成真是因為這具肉身的事?
“師父是在怪徒兒占用别人的肉身嗎?這是一個意外,徒兒也不知道怎麼就還陽到這肉身上了,可不是徒兒壞了兩界規矩奪舍他人□□!”
“我在意的是這事嗎!”師父突然破功,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冷模樣被氣急敗壞取代,
“有問題為什麼不第一時間找我,而是聯系那兩個半吊子?怎麼,到一殿當差,就嫌師父沒用了是吧?昨天晚上我要是沒及時趕到,你現在連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