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歡歡打量停在跟前的車時,駕駛室的門開了,司機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刻靈氣更是濃郁,她下意識就想站起來看看是什麼“東西”。
是個五十多歲一身黑西裝面容和善的男人,男人下了車就繞過車頭朝她走來,目标很明确,梁歡歡幾乎能确定就是來接自己的。
果然男人走到她面前停下,笑容得體朝她點點頭,“你好梁小姐,我家先生受平等王所托,讓我來接你,你可以叫我老槐。”
梁歡歡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踏出地上師父畫的圈。
師父這人也真是,找到人也不回來通知一聲,搞得她現在無法确定這個老槐是不是他找來的人。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一個小陰差,應該也沒人會害自己,老槐能說出師父的名頭,應該不是說謊。
她也禮貌點頭,“麻煩了。”
老槐替她打開後座的門邀請她上車,等到人坐好才将車門輕合上,回到自己的駕駛室發動車子。
車輛駛離喪葬一條街略顯荒蕪的街景,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繁華,夜晚的城市燈火璀璨,霓虹燈在車窗上飛逝,宛如絢爛的流火。
梁歡歡的心思不在街景上,偷偷打量着駕駛室上的老槐。
這個“人”太怪了,那滿身溢出來的靈氣隻有吸收天地靈氣誕生,修煉成精怪的天材地寶才有。
她一開始也以為老槐是某些東西修煉成精,可修煉成精的東西都是有魂的,老槐的魂她沒有看到。
沒魂的東西就是個死物,不可能修煉成精才對,可老槐不僅有靈智,身上還散發着勃勃生機,這已經超出梁歡歡的認知。
更對師父拜托的那人起了極大的好奇心,派來接人的司機都這麼非比尋常,那他本人得是何方神聖?
又偷偷打量了會,梁歡歡還是沒琢磨出老槐的身份,漸漸也覺得純坐車無趣,注意力轉移到車窗外的世界。
在鬼魂的眼中能看到的顔色寥寥無幾,如今她眼中的世界五彩絢麗,看什麼都覺得驚奇。
車開了很久,窗外的景色又漸漸從繁華走向荒蕪。這幾天梁歡歡也沒休息好,後半段已經在車上沉沉睡去,察覺到停車醒過來時,老槐已經拉開車門示意她下車。
“小姐,到了。”
她懵懂下車,一下子怔在原地。
不是,這是把她幹哪來了?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個巨大的中式庭院,碧瓦飛甍、水榭林立、長廊回折,四周的景觀也是青苔流水白蓮,就連景觀樹都是羅漢松,還有不知道從哪飄來的屢屢白霧,像極某種仙境。
一到這個地方梁歡歡就感覺四周涼快許多,心也靜下來許多,十分适合用來修行。
師父說的包吃住不會是出家吧?
“小姐跟我來。”老槐示意,走在前面給梁歡歡引路。
梁歡歡跟着他走過長廊,一路上好奇打量,發現這麼大一座庭院竟沒有别人的身影,周圍的一切都古香古色,讓她有種置身古代的恍惚感。
老槐帶着她到前庭的花廳,花廳的布置依然很中式,木質的沙發、雕花精美畫着飛鶴的屏風、屏風後的案牍上用鎮紙壓着宣紙,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花廳的門正對着花園,一眼望去院裡種的都是梅蘭竹菊之類的清雅名花,檐下擺着一套木質茶桌。桌上的茶具梁歡歡看不出是什麼盞,看起來灰不溜秋,卻又被摸得發亮,茶桌邊放着一張藤編躺椅,能想到屋子的主人沒少在此處喝茶。
“小姐在沙發上等待片刻,我去叫先生。”
梁歡歡乖乖坐在沙發上,目送着老槐消失在花廳回廊,對他口中的先生更加好奇,看這周圍的環境,又能跟師父那老頭子相識,莫非是隐世修行的高人?
不會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頭子吧?
她胡思亂想等待着,這一等又等了很久,她開始待不住了,倒不是閑得無聊,隻是人有三急,她憋得慌。
做人就這點不好。
她想着老槐應該快回來了,又堅持着等了會,可老槐還是沒有回來的迹象,她有點憋不住了,試探性地叫了聲:“老槐?”
沒有回應,四周靜悄悄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回音,她徹底坐不住,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這麼大個院子總得有衛生間吧?
她起身去尋找,一邊找一邊小聲叫老槐。
很快,她迷路了。
庭院實在太大,長廊曲折,曲徑通幽,四處都是一樣方正的牆、青綠的瓦,繞着那些兜兜轉轉的長廊走,很快就把她繞得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