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定計劃提前殺青一周,梁歡歡沒跟裴舟說這個好消息,想突然出現給他一個驚喜。
司機将她送到庭院門口時天色已經黑下來,她知道裴舟不喜歡被人打擾,就讓司機離開。
自己提着行李幾乎是一路小跑去裴舟住的院子,跑過曲折的回廊時心越跳越快,越是接近竟然開始感到緊張。
長時間的不見面,當初對裴舟的那種萌動确實平靜下去,她也以為對裴舟的感情已經恢複正常。
可直到現在才發現不是不喜歡,隻是分離時間太長,讓她已經習慣用其他事情來填補心中的空缺,強迫自己不去想罷了。
現在想到馬上就要見面反而更加迫不及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要見到他,也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的心。
庭院太大,她拖着行李小跑腳步聲在院裡回蕩,回廊外景觀流水流動的聲音與腳步聲交映,似一支歡快的歌。
到裴舟院子時她累得小口喘氣,眼睛卻明亮,連月工作的勞累都随着“馬上要見到先生”這個念頭一掃而空。
她幹脆将行李直接放在月洞門邊上,反正待會也是要帶回自己房間。
迫不及待往院裡走去,走了沒兩步忽然發現不對勁,先生屋裡怎麼沒開燈?
庭院屋外的燈跟路燈一樣有程序操控,每天一到點就會自動開啟,但人住的屋裡燈是自己開的,難不成先生不在?
高興的表情頓時垮掉,難得想準備一個驚喜,怎麼就這麼不湊巧。
驚喜是給不成了,她摸出手機想問裴舟在哪,消息剛發出去就聽到屋裡傳來鈴聲。
嗯?先生沒出去還是忘了帶手機?
如果是前者……
她玩心大起,躲起來偷偷撥通裴舟的電話,想着跟他打着電話然後突然出現吓他一跳。
屋裡手機鈴聲響起,一遍、兩遍……然而一直到手機自動挂斷提示無人接聽,都沒人接起。
難道真忘記帶手機了?先生怎麼也變得這麼粗心大意了。
梁歡歡隻好收心,想着裴舟應該不是去很遠的地方,否則應該會叫助理回來取手機,大概隻是去附近散步沒帶上。
又計上心來,躲在屋裡給散步回來的先生一個驚喜也不錯!
心情又變得雀躍,三步并作兩步直奔裴舟屋裡去。
裴舟的房門沒鎖,推開門剛進去兩步忽然想起行李還丢帶月洞門外,要是被看到就暴露了。
趕緊要折返回身要去藏行李,耳邊卻忽然聽到一聲壓抑着的嗚咽。
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聽,頓住腳步仔細聽了聽,沒想到又聽到聲響,聲音像是痛苦的低吟,而傳來的方向……是先生的卧室!
一瞬間她滿腦子都是裴舟出事的念頭,在她心中裴舟神秘又強大,他要是出事一定是大事,一下子就慌了神。
“先生!”
她沖向裴舟的卧室,屋裡沒開燈,借着屋外廊下映進窗紙的光線,她隻能勉強看清路,一路跌跌撞撞闖到裴舟的床邊。
床上蜷縮着一個身影,真的是裴舟。
離得近梁歡歡才發現以往靈氣内斂讓她一絲氣息都察覺不到的人,此時渾身靈氣不穩時強時弱,有種随時會爆發崩潰的趨勢。
她連忙彎腰查看,微弱光線下裴舟雙目緊閉着,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梁歡歡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能聽到他喉間發出痛苦破碎的呻吟。
“先生你怎麼了,别吓我……”
她幾乎要哭出來,伸手想探探裴舟額頭的溫度,還沒碰到就已經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燥熱,手貼到額頭上的時候更是滾燙異常。
“先生你生病了嗎?醫院,我們去醫院!”
說話間已經帶上哭腔,她隻記得自己難受時裴舟也是帶去醫院,便想抱起裴舟出門,可裴舟那麼高個人她根本就挪不動,又想起自己連車都不會開,總不能走路去,忽然想起家裡的第三個人。
“老槐!先生你等等我去叫老槐來幫忙,沒事的,到醫院就沒事了!”
她撐着床想起身,床上先前一直雙目緊閉的的人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掌心滾燙的溫度灼着她的皮膚,躁動不安。
“先生……”
見到人醒來她破涕為笑,剛想問怎麼了,手腕上握着的手突然發力,一拽就将她帶到床上,一個翻身間帶着燥熱的軀體就将她覆住。
梁歡歡驚呼出聲,也沒見過這樣失态的裴舟,下意識想推開,可裴舟似乎不滿她的抗拒,将她另一隻手也牢牢攥住壓在床上。
“歡歡……”
裴舟喉間嘶啞着低喚她的名字,梁歡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聽到裴舟認出自己還是高興的,
“是我、先生是我!”
可她發現裴舟并不是想跟自己說話,昏暗光線下那雙往常就幽邃的眼睛更加深不見底,而梁歡歡從中隻看到混沌,她忽然意識到或許此刻的裴舟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歡歡!”他又喑啞的喚了一遍。
“先生我在!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