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李時清難得做了噩夢，夢裡全是啪啪啪的巴掌聲，還有葛招娣那魔鬼般的微笑。

一夜沒睡好，早上李時清挂着濃濃的黑眼圈起來了。出去看到吳正氣，臉上是同款的黑眼圈。

兩人面對面一陣尬笑，都對葛招娣産生了心理陰影。主要是一臉微笑，平靜打人的畫面太有沖擊感了，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

早上吃完飯，兩人各自忙活起來。吳正氣先去了店裡，李時清做鹵菜，忙活到三點半才過去。

店裡鹵菜味道好，很快便有了名聲。李時清每次去，都能遇上幾個等待的顧客。

這次的顧客就倆，一個小年輕帶着一個老頭子，穿的都挺時髦的。尤其是老頭，穿着襯衫夾克，頭上還帶着個解放帽。

李時清就沒見過這麼愛打扮的老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爺爺，就是這家，鹵牛肉可好吃了，你肯定喜歡。大哥結婚不是要訂鹵菜嗎？就訂這家的吧。”宗澤林說着舔了舔嘴唇，回想起那股醇厚濃香，瞬間饞了。

宗大牛撇了撇嘴，十分瞧不上，大着嗓門道：“叫你去紅星飯店訂你不去，找個犄角旮旯的。辦壞了事，看你哥揍不揍你。”

宗澤林想起他哥那鼓鼓囊囊的胳膊，打了個哆嗦，委屈道：“那是我不想訂嗎？人家都說了訂完了，我總不能胡攪蠻纏吧。爺爺，要是我哥不滿意，你可得救我啊！”

說完，宗澤林便抱住了爺爺的胳膊，拉着他搖來搖去的。

“得了得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撒嬌，真是受不了你。”宗大牛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嘴上還在嫌棄，“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哥肯定不會把你打死的。”

“爺爺！你怎麼這樣！”

等李時清把東西擺好，爺孫倆也不說話了，上前幾步開始挑鹵菜。

鹵菜剛被撈出來擺上，上面全是鹵汁，散發着濃濃的鹵香，饞的人流口水。而且李時清最近又上新了，兩個桌子都有點擺不下了。

宗澤林看着新品，突然有了選擇困難症。舊的菜好吃，但新品還沒嘗過，也想吃啊。

宗大牛一眼看出了孫子的糾結，擺了擺手道：“這有啥，喜歡都買，我兜裡有的是錢！”

“爺爺你真好，我愛死你了！”宗澤林兜裡沒多少錢，正準備忍痛挑幾個，看到爺爺這麼大方，真想跳起來歡呼。

李時清看着，臉上也笑吟吟的。買的多，他賺的也多啊。最好一口氣把這些全買了，這樣他就能直接回去了。

有人付錢，宗澤林美滋滋地點了一大堆，還把自己最喜歡的鹵牛肉和豬蹄獻寶般遞給了宗大牛，“爺爺你趕緊嘗嘗這牛肉，原味和拌過的味道不一樣。還有這豬蹄，特别軟爛，一吸就脫骨了。”

說着，宗澤林吸溜了一下口水，自己拿了一塊豬蹄啃了起來。

宗大牛不以為然，即使這鹵菜聞着還挺香。但他年輕的時候吃過很多好吃的，不像自家孫子這般沒見識，吃啥都叫着好吃。

其實第一次孫子跟他分享的時候，宗大牛還抱着滿滿的期待。但嘗過一次感覺就那樣，一點都不合口。

後面孫子分享多了，也沒幾個好吃的，他的期待慢慢就沒了，變成現在的不屑一顧。

這個鹵菜也應該是這樣吧。宗大牛拿了一片牛肉，面無表情地放在嘴裡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