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澄星作為請客的東家,熱情招呼大家一個都别走,一中的趙曉卉和吳江英,七中僅剩的獨苗王鑫,包括文予甯,參加奧賽的5人,加上小兔發夾那一群女生7個,一起去到了一中學校附近的達美樂披薩餐廳。
這一群學生陸陸續續湧進餐廳就坐,把桌子椅子都拼到了一塊兒,擺成長條形的圓桌,互相擠着、挨着,熱熱鬧鬧地說着話。
小兔發夾女孩自我介紹:“我姓嶽,嶽父的嶽,名‘愛珊’,喜愛的愛,珊瑚的珊。”
“嶽愛珊,”成澄星想了想,笑道:“那我猜你爸姓嶽,你媽名字中帶‘珊’字,對吧?”
“對,我媽媽叫尹珊,你真聰明,這就猜到了。”嶽愛珊笑了,雙手捧着下巴,看着成澄星。
“這沒什麼難的,不過,要以這個邏輯的話,恐怕以後你的女兒、外孫女兒,重孫女兒,都要叫‘愛珊’了。”
“為什麼呀?”
“長得這麼可愛,能不愛嗎?”
“哈哈哈!”女孩捂着嘴巴笑了,臉蛋紅撲撲的。
文予甯坐在他們的斜對面,聽了這毫無營養的對話,不禁冷冷地瞟了成澄星一眼。
“她們跟我說啊,你也來參加奧賽了,剛開始我還不信,但聽描述,又真的很像你……”
“對吧對吧,”另一個女孩挨着嶽愛珊,就是邀請文予甯過來的程亞麗說,“我們考試第一天,看到他們是瀾亭高中的,又高又帥,眼睛大大的,我想起你說上回見的那個人了。”
“是啊,我就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是你。”嶽愛珊拿出手機,攤開給成澄星,“這回我親眼看着你加沒加好友。”
“好,好,可能上回是誤操作了,才沒加上。”成澄星笑着拿出手機,和嶽愛珊的手機接頭成功。
“哎,你們今天考的題難嗎?”程亞麗望着對面坐着的文予甯,“昨天第二場我有一半的題都沒答出來,就提前撤了,看你最後一個離開考場,應該都解出來了吧?”
文予甯望着面前一杯冰檸可樂,正在冒着細小的氣泡,滋滋作響,像是在發呆,對她說的話充耳不聞。
“比昨天的更難,連題目都看不懂,”趙曉卉輕輕撞了一下文予甯的胳膊,“我們班長問你呢。”
“嗯,難。”文予甯應了一聲。
程亞麗看着他,噗呲一聲笑了:“好高冷啊。曉卉,吳老師說你們倆是老鄉,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啊?”
“我老鄉多了去了,”趙曉卉說,“哪能每個都提。”
“也是,今年據說去北京名額一共就有3個,我們是注定陪跑的,不過你物理總是考滿分,應該沒問題吧。”程亞麗扭過頭,看着在那分發食物和飲料的吳江英,“他去了一趟北京,回來就自稱皇城根兒底下的人了,牛了能有一年之久,特别可恨。”
“今年不讓他去了。”趙曉卉輕聲回答。
“哎呦,哎呦!這就給我定下了啊?”吳江英耳朵挺尖,離那麼都聽到了,看着趙曉卉時,臉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挺高興似的,問道,“就假設文同學提前鎖定了一個名額吧,另一個是你的,剩一個也是我的啊。”
“這麼說是一點兒沒把我當回事啊。”王鑫笑了笑。
“就是,你把我們成澄星放哪了啊,”嶽愛珊也不樂意了,“輸你一回還能總輸啊?”
“就是,去年我根本沒用心思考,”成澄星在一旁搭腔,“今年我可是實打實複習了三個多月呢。”
“那你上學期期末考試年級第幾啊?咱們都是統考試卷。”
“第四,”成澄星說,“我一般在前五名晃蕩,每回往上晃還是往下蕩,都取決于語文作文發揮情況。”
“年級第四,”嶽愛珊問,“那總分有多少?”
“七百二十,二十幾來着……”
“二十八。”文予甯說。
“對。”
“728,天哪,在咱們學校也是年級前十了,你真厲害,”嶽愛珊由衷地說,“你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學霸,看着像是特别調皮的樣子……”
“學渣是吧,都那麼說,”成澄星道,“我就是閑得沒事才鑽研學習的,要是有别的樂子,我可能就不愛學了。”
“你這個電子手表,顯示的不是時間吧?”嶽愛珊湊近看去,“60,70,這是什麼?”
“哦,弄錯了。”成澄星随手一撥,電子手表屏幕恢複了時間設置。
“我看你這OICQ也不經常登錄啊,都沒有一個小太陽,看來不是個網瘾少年,”嶽愛珊說,“你看我有四個太陽呢。”
“這太陽是幹什麼的?”
“登錄時間長就有了,你看我空間。”
女孩在手機裡不知道點開了什麼空間,有音樂播放出來,還有轉動的相冊,不斷閃現女孩各種各樣的自拍,旁邊搭配傷感或文藝的文字,成澄星看得很認真,問道,“這是mv嗎?歌也是你唱的嗎?”
幾個女孩都笑了,七嘴八舌告訴他,怎麼裝扮空間,怎麼給企鵝升級,怎麼玩炫舞,怎麼經營農場,怎麼給卡通小人買衣服、戴頭飾。
成澄星哼哼哈嘿胡亂答應着,敷衍着,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其實說話的間隙,早已心中默默吐槽,這都什麼啊,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嶽愛珊笑道:“不跟你說這些了,快吃飯,一上午都在用腦子,答那麼難的卷子,肯定很累了吧。”
“還好,昨晚沒怎麼睡,有點兒緊張,今天,今天畢竟是那麼重要的考試。”
成澄星顧左右而言他,視線跟文予甯要接觸時,就連忙飄忽,掠過。
“聽說每年奧賽冠亞軍能直接保送清北,你是想考清北大學嗎?”嶽愛珊有些崇拜地看着他,“我就不行了,能考上一個重本,都算是超常發揮。”。
“我沒想那麼遠,走一步算一步吧,”成澄星說,“學習嘛,盡力而為,以後想起來沒辜負自己的努力就行了。”
嶽愛珊看他說話談吐、穿衣打扮都清清爽爽的,人也很大方闊綽,随便他們點單,毫不在乎地刷卡、付款,有種大少爺的派頭,更是一門心思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對别人看都不看,不禁心生好感。
“這個暑假還有十來天就結束了,你想去哪玩嗎?說說看,興許有我感興趣的地方。”
成澄星沉默了一會兒,本來打算跟文予甯去釣魚喝茶,郊區旅遊的,但現在眼瞅着兄弟情要變質,他隻能先保持距離,聽到女孩這樣試探地問,他琢磨了一會兒,問道:“你去過北京嗎?”
“唷——”大家不約而同開始起哄,嶽愛珊更是害羞地支着手臂,捂着臉,忍不住又笑又有些尴尬,嗔怪地瞪了成澄星一眼。
“聽說你是個少爺,還真是風流倜傥啊,這就約我們班花跟你去旅遊啊,那合适嗎?”吳江英問道,“你們才認識幾天啊?”
“我代表隔壁學校校友,也表示憤慨和強烈譴責!”王鑫也在一旁打趣。
“誰跟你去北京啊,讨厭!”
嶽愛珊罵了一句,她所謂的安排,不過是去咖啡廳、蛋糕店,了不得是遊戲廳,旱冰場等等公共場所,哪能就一起去别地方旅遊了呢,那太親密了,對女孩來說,也太危險了。
成澄星愣了愣,衆人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習慣性地看向文予甯,像是求助似的:“我說錯話了嗎?”
文予甯冷哼一聲,目光像是淬了一層寒冰,終于輪到他說話了:“你一貫舉止輕浮,想什麼是什麼,她跟你熟嗎?你要帶她去北京,去幾天,住哪裡,你安的是什麼心,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她爸媽能同意嗎?!”
這樣連珠炮似的發問,把成澄星給問懵了,臉上微微變色,這才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習慣了跟兄弟們到處玩,就以為這種随時能走的旅行,跟你,你也行……”
嶽愛珊卻嘻嘻笑了,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知道啦,你們上的是男校嘛,這麼說,你也沒有别的女性朋友了?”
“沒有,我初中就上了兩年,那時候她們還都是小丫頭片子,現在應該都長大了吧,不過我上高中以後,跟她們就斷聯了。”
“挺好的。”嶽愛珊點頭道。
“哪兒好啊,這怎麼就好了啊?”
“哈哈哈,一不小心說出口了吧珊珊!”
“我哪有!”嶽愛珊生氣地錘了别的女孩一拳。
“嗨呀不用不好意思,成澄星在咱們一中,也得是校草級别了吧?”
“那肯定是了,在你們瀾亭呢?”
衆人一齊看向了文予甯。
“不怎麼樣。”
文予甯拿起桌上可樂,低着頭,喝了一口。
吳江英和王鑫倆男生都開始噫噓啊噢起哄和耍怪,同校互相拆台,跟同室操戈有什麼兩樣,女生們以為他是男生嫉妒心作祟,也都用眼神交流了幾下,沒說别的,倒是成澄星聽了,忍不住笑了。
他點頭道:“确實,我們學校帥哥有的是,我同桌在我看來是最帥的一個,身高得有一米八五了吧,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算得上真正的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