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那肩膀還包着繃帶呢!”
“成澄星可真是個妖孽……”
“男的也能叫騷貨嗎?”
文予甯站住了,直接瞪向那個同學:“你說什麼?!”
那同學面容一緊,吓得調頭就跑。
“你别問了,咱們拿了志願表就走,”成澄星拽住了他,“快走吧。”
倆人進到教學樓裡,去到老師辦公室,一進屋,各個老師轉頭看向他們,吳書墨早就等在了裡面,看到成澄星,高興地跑過去,抱住了他。
“恭喜你,重回年級第一名!”
“真的?”成澄星有些高興,“楊嘉銘考了多少啊?”
“比你少兩分。”
文予甯已經走到桌前,拿了這高中最後一次排行榜,這回是紅榜,用來張貼在校園牆上。
“澄星,打算報什麼大學啊?”
“專業選好了沒?”
“還沒有,”成澄星笑了笑,“等我回去考慮一下。”
“這回至少有三人能上超一流大學,你們是我們學校最好的一屆了。”
“那不一定,興許以後還有更好的,”文予甯笑了笑,“吳老師,感謝您。”
“這話就不用說了,咱們是互相成就,”吳書墨撫着他的肩膀,摸了摸那厚厚的繃帶,“夏天養傷不容易,什麼時候能好?”
“再有一周就能拆線了,沒事,”文予甯接到成澄星轉過頭,關切的目光,“小傷。”
“聽說你幫我們城市解決掉一個大禍害,”物理老師咳嗽了一聲,“我不是說姓孫的,那個砍你的人,聽說,案底有這麼厚。”
他有認識的朋友是警察,談過這樁發生在他們這屆學生中的案子。
擡手比量了一下,能有一尺高度,不禁啧啧有聲。
文予甯道:“是他自作自受。”
倆人拿着檔案走出學校,迎面過來的人,是從西邊體隊走來的教練,他望向成澄星,目光一瞥而過,可看着文予甯時,卻非常不善。
孫志奇和姜鵬的田徑專項考試分數,都過了200分數線,成績優異,是他的得意門生,隻是,經過此案,他們再也沒有上大學的可能了。
成澄星路過操場,聽到籃球架下面的拍球聲,惆怅地向那裡看了一眼。
好像有些東西,永遠地失去了。
“土木工程,機械工程,臨床醫學……算了,學醫很累的,你本身又是個患者。”
文予甯把這一選項劃掉,繼續往下翻看。
他自己倒是考上了清北大學的王牌專業,依托清北姚元培的物理系頂尖平台,學生可在大一直接參與量子計算、高能物理等前沿課題,多數學生能進入全球TOP50高校深造,專業升學率超90%。
現在,他像是沒什麼可選似的,拿着成澄星的分數,找清北大學低分專業。
“曆史學,哲學……這些專業,你有喜歡的嗎?”文予甯提筆問道。
成澄星嘟着嘴巴看着他:“這些我都不喜歡。”
“不喜歡也沒辦法啊,可選的不多,”文予甯說,“咱們有多少分,就得找多大的門檻,要不……文學,怎麼樣?720分夠了。”
“你明知道我最讨厭語文了!”
“那不是一個東西,文學其實博大精深,特别有意思,還不用做實驗。”
“不要。”
“那……藝術怎麼樣?”
“720分的藝術生?你太暴殄天物了吧!”
文予甯笑了,将他從旁邊椅子上拽了起來,抱進懷裡,仰頭看着他。
“那你要學什麼啊?”
“非考清北不可嗎?我想學刑事科學技術,視聽技術方向,是不需要健康檢查的,去年,公大這個王牌專業錄取線是708分,接受術後2年以上無複發的考生,我達标了。”
文予甯臉色微變:“你提前就打算好了?”
“是啊,你以為我真就隻在外面旅遊啊,我想好了,警察是我想去履行一生的職業,你不也一樣嗎?”
“我是要去研究法學,那跟你這個完全不一樣。法學是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問題的學科,而刑事科學技術是從實際操作層面出發,你想象一下,就你那小膽兒,打雷都能給你吓一哆嗦,要是看到一個死相慘烈的屍首,一個到處都是血的案發現場……”
“膽量是能練出來的,我不想再這麼懦弱了,”成澄星歎了口氣,“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想了很多。”
文予甯捏了捏他的耳朵,将他叩進懷裡,讓他的臉,埋進自己的胸膛。
“這些事不該你去想,你爸,還有孫志奇他們,包括我,和我爸,其實……”
都跟你沒關系。
但這句臨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都不是你能解決得了的事。”
文予甯額頭抵住他的,深情地望着他。
他沒法向成澄星坦白……他有多愛他,當他看着他的時候,根本想不到别人,想不到任何事。
愛就是愛,愛的出發點,都該始于純粹。
“可我想做點兒什麼,盡我的力量,為我爸爸贖罪……”成澄星聲音讷讷,他知道那是一大筆血債,無論是對文予甯的父親,還是,對那些死于礦難地下的工人。
“你隻要愛我就行了。”文予甯理直氣壯地說,“把你自己賠給我。”
他抱着他在懷裡,大手托住他圓滾滾的屁股,用力捏了捏,聽到了成澄星抽氣一般,小綿羊的驚叫聲。
“把你自己給我,就能贖罪了。”
成澄星閉着眼睛,似乎在皺着眉,強忍着這樣刺耳的話,他聽得懂文予甯的意思,這一刻,他隻希望他聾了。
文予甯托着他的腰身,把他抱了起來,丢下了那根填志願的筆,将他擺布在床上。
成澄星從來不會自己動手纾解,這方面的知識還很欠缺,因為直到現在,他也不過才19歲半。
同住的這段日子,文予甯早就發現他什麼都不懂,隻靠夢裡遺漏出來,早起發現褲子髒了,會偷偷摸摸跑到浴室,悄悄洗幹淨。
什麼都要我來教。
文予甯雖然這麼說着,但心裡的高興壓抑不住,成澄星的清純和可愛,像是殺人不見血的兩片尖刀,他能躲得過刀疤賴的兇殘砍殺,但躲不過成澄星的魅惑。
他把他放到身下,彼此探索,觸摸,學習,他們初次嘗到了那不一樣的體驗,就都興奮得渾身發抖。
成澄星手腕上黑色的纖細的電子表,顯示心率波動很快,文予甯時時刻刻關注着,待到升到120以下,他就會将動作放緩,而等成澄星逐漸适應後,他就加快步伐,大力沖刺,讓他得到從沒有過的極緻興奮體驗。
這個假期的另一半時間,他們幾乎都在這個出租屋裡厮混,甚至七八天都不下樓一次,從晨鐘響起到暮色降臨,一夜又一夜,不分黑天白晝,去反複推開那新奇的大門。
成澄星體弱嬌氣,臉色酡紅,又困又累,垂着頭,雙睫濕潤,凝着的細小淚珠,掉在文予甯寬闊的肩膀上,會讓他一顆堅硬無比的心,瞬間心疼成糜粉。
在文予甯一次次殺伐屠戮、技巧和實力兼具的用功下,成澄星再也不敢說,他不是同性戀了。
“公大和清北都在一個學院街裡,走路還不到十分鐘,”成澄星光着下面,坐在他的懷裡,手裡拿着地圖,“就算大學四年不在一個學校,但上班以後我們就進一個系統裡了,還能上下班一起呢!”
“就這麼想跟我做同事嗎?”
文予甯溫柔地低頭,吻着他的嘴角,手一下下撫着他光滑細膩又修長的腿,愛不釋手。
“嗯!同學也就四年時間,可做同事,可有幾十年啊。”
枕邊風是很可怕的,文予甯自诩“當代士大夫”,都被這種溫柔鄉給蠱惑了,腦筋不清楚了,四年和四十年相比,他當然更願意做同事。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天24小時,都不跟成澄星分開。
“……那好吧。”
他最終忍痛做出了讓步,讓成澄星如願以償,選了最想去的專業,拿到了公大的錄取通知書。
隻是回首往事,文予甯才後知後覺,那不過是他上的第一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