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知道既然蘭詩蕾的話她沒答,那麼蘭詩蕾就絕不會主動再說下一句,所以即使艱難,沈念初還是再度開口:“蘭詩蕾,你一直對我都很好,從過去到現在,或許還包括将來,我一直都知道。就像我從不排斥和你在一起,這你也知道。但是你難道不覺得,談戀愛和婚姻其實根本就是兩回事?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有什麼必要再去結婚呢?”
蘭詩蕾的話很慢,似乎每個字都在嘴裡咀嚼一番,“我記得有人說,婚姻是對女人最大的誠意與承諾。”
“關于這兩樣東西,你很久以前就給過我了。”
蘭詩蕾這次真的無言以對了。
深夜萬籁俱寂,空氣一時都有些凝固。
後來她們好幾天都不講話,因為沒有人願意先低頭。她們倆好像一直都有語言交流障礙,從來就不能讨論正經事。所幸除了語言,還有别的交流方式,比如body,四Z糾纏、汗水淋漓、C息平複後,一小時前還在僵持的關系總會緩解許多。
以前蘭詩蕾就在私下裡逗她,說床是她别扭程度最輕的場所。沈念初也很不情願地承認,這真是她們交流無障礙的方式。因為那種情形下蘭詩蕾通常專注而積極,不再隐藏情緒,而她也變得簡單又直接。如果蘭詩蕾令她難堪又不舒服,她就抓她咬她讓她也疼,但是如果蘭詩蕾溫存體貼,那麼她也樂得像小白兔那般柔軟順從。
其實那一晚的對話之後沈念初一直很心虛,畢竟蘭詩蕾真心實意地求婚,而她存心把局面給攪黃了,所以她連續幾天都姿态柔順,但蘭詩蕾并不領情,倒常常給她臉色瞧。
某個周末,沈念初在廚房裡将西瓜瓤一勺勺挖出來榨成汁,探出頭來問:“你要用牙簽吃西瓜還是喝西瓜汁?”
半晌也沒有動靜,她再問一句還是無應答,于是隻好又問:“那你要吃猕猴桃嗎?”雖然還要再洗下猕猴桃,但是沈念初自知理虧所以又問了一遍,結果仍是沒有回答。
沈念初終于一肚子火氣地走到蘭詩蕾身邊,揉她的頭發,“喂!”
這次蘭詩蕾有回應了,“别碰我的頭發。”
她一直很讨厭别人動她的頭以及頭發。
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
“那你幹嘛不理我?”
“被拒絕求婚的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裝大度無所謂。”蘭詩蕾頭都不擡,繼續研究圖紙。
沈念初嘁一聲:“您可真委屈啊,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遭過拒絕似的。”
“被拒當然是有的。但被同一個人接二連三地拒絕那麼多次,你還想讓我違心地笑啊?”“你心裡不平衡的話,也拒絕我好了。”
“呵,我愛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拒絕你?”
“那你到底喝西瓜汁還是吃猕猴桃?”
“都不要。”
“你看,你也拒絕我好幾次了,我都不和你計較。”
蘭詩蕾終于擡起頭,斜了她一眼,“那你向我求婚,讓我拒絕一下。”
沈念初頓時愣在那裡,良久又沒說話。
某個晚上,兩人親熱完後,蘭詩蕾忽然對沈念初說:“有個事情我想和你說,但又怕你生氣。”
“什麼事?還有什麼讓你難以開口的?”沈念初疑惑的表情,“你喜歡上别人了?”
“沈念初,能不能不要瞎說。”
“那你要不要說,不說的話我要睡覺了。”沈念初翻身背對她。
“那份---離婚協議,你是不是沒有仔細看過?”蘭詩蕾把她翻過身,讓她面對自己,但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幹嘛要仔細看?拜托,離婚協議,很丢人的。”
“那你明天要不要拿出來看一下?”
“我為什麼要去看?反正你也不會虧欠我這個前妻。”
“哦。”蘭詩蕾的語氣有些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