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禾中午一個人在食堂吃飯,沒聯系上姜順,所以在聽見姜順的名字後豎起了耳朵。
坐在她鄰桌的女孩是個語言組織能力挺強的人,明明不在現場,硬是一個我朋友、我學妹,東拉西扯把這個故事講得繪聲繪色,讓人如同身臨其境。
黎青禾聽了幾分鐘,大緻了解了來龍去脈,餐盤裡的飯吃了幾口便拎去倒了,先去了趟姜順班,沒看見人以後在樓道裡給姜順打電話。
沒人接。
黎青禾的表情很冷,眉心微蹙,再一擡眼就看見了經常跟蘇暗走在一起的那個女孩,頓了下擡手喊道:“哎同學。”
陳詩情愣了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
“嗯。”黎青禾收了手機走到她面前問:“蘇暗呢?”
“校醫院。”陳詩情說:“她在打點滴。”
黎青禾道了聲謝,又問:“那你看着姜順了嗎?”
“也在校醫院。”陳詩情說,“他說要等蘇暗醒來才放心。”
黎青禾:“……”
黎青禾到校醫院的時候,姜順正垂頭喪氣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姜順。”黎青禾平淡地喊他的名字,結果下一秒姜順擡起頭,跟見了鬼似的,“黎姐我就想……”
話沒說完就被黎青禾擰住了耳朵,然後傳來殺豬一樣的叫聲。
想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做了什麼。
姜順喊了八百遍疼,黎青禾站在他面前冷着臉訓道:“你是不是有病?打籃球把你腦子都打沒了?還是王姨當年生你的時候手術剪把你小腦給剪了?一點人事都不幹?”
姜順:“……”
平日裡跟個痞子似的姜順在黎青禾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說了以後再被揍。
黎青禾睨了他一眼,“滾。”
姜順指了指病房:“她還沒醒呢。”
“你打她哪兒了?”黎青禾問。
姜順一頓,有些心虛地指着自己腦袋,下一秒,黎青禾擡手就在他後腦扇了一下:“滾吧,我替你看着。”
姜順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黎青禾推開門進了病房,就看見蘇暗睜着滾圓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看,見到她以後眼睛霎時亮晶晶的,“姐姐。”
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黎青禾更偏向于前者,但她表情頓時沒那麼冷了。
黎青禾抱臂站在她病床前,看着吊瓶裡的水快打完了,垂下眼掃過她有些蒼白的臉,低聲問:“頭疼不疼?”
蘇暗緩緩搖頭:“不疼。”
黎青禾拉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語氣寡淡:“被人砸也不知道躲,蠢得要命。”
蘇暗看着她的側臉,陽光無所顧忌地傾灑在她臉上,把她每一根烏黑的發絲都染上金色的光,那張臉更是似玉一般白皙無暇。
黎青禾見她不說話,那雙涼薄的眼望過去,恰好跟蘇暗注視她的眼神對上。
就像被突然摁下了暫停鍵,有幾秒靜止。
黎青禾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打破這尴尬的氣氛,就見蘇暗揚起笑臉,溫聲道:“關心人有很多種方式,你偏偏選了最極端的那種。”
黎青禾微怔,而後蹙眉不耐煩道:“少自戀,誰關心你啊。”
蘇暗扯了扯唇,用那雙瑩潤的眼睛像小狗一樣看着黎青禾,讨好似地眨眨眼:“謝謝姐姐。”
黎青禾:“……”
幾秒後,黎青禾冷着臉說:“我沒關心你。”
但蘇暗隻是看着她笑,笑得很燦爛。
黎青禾也不理她,就那麼在病床前坐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