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德系統:“當時情況,縱然與你明說,恐怕你也不會相信,仍舊隻當一場夢呢。”
所以便讓她多死一次,隻為了讓她相信這個所謂的女德系統能讓人重生?
或者多死一次可以加強她對溺死的恐懼。
若系統現在要求她做一件事情,柳裁不從的話,它便威脅她會要再受沉塘之刑,柳裁将二話不說當場按照它的要求行事。
撿起一片桃花握在手心裡揉搓,柳裁一面走,一面問:“眼下似乎還是和前世一般,我還在被控制着往前走,還是會被沉塘而死,你可以救救我嗎?”
女德系統冷漠而不失禮貌地回複道:“抱歉,我無法救人!”
柳裁:“……不能救我,那又為何将我重生,難道是為了看我一次次受辱,一次次溺死?”
女德系統:“這個問題很好。首先,你愚暗不敏,楚氏以女德教養你許久,竟還不能完全感化你,不得已,我才現身,想着常于微細處勸導你,将你引回正途。
“其次說重生,你不守婦道與人媾和,有辱門楣,本死有餘辜,我念在你尚有求生意志,且并非十惡不赦之徒,這才給你重生的機會。
“柳小姐綁定了我,以後可要好好聽我規勸,貞靜端莊,謹言慎行,成為淑女典範。”
一通大道理劈頭蓋臉地打下來,柳裁差點痛哭流涕跪下悔過,幸好她的腿目前不由她支配。
推開雕海棠花木門,柳裁忽略系統對她品行的批判,輕輕呼着身體裡亂竄的熱氣,她辯駁道:“話說的好難聽,不守婦道、與人媾和,是我想的嗎?你難道不知發生那事時,我分明沒有辦法反抗。隻有受辱,哪裡來的死有餘辜。真是豈有此理!”
咚,暮鼓又響,妙華寺止靜休息的鐘聲傳來,戌時至,一天結束。
女德系統道:“看來重生一場,你忘記了什麼,不過既能說出受辱的話來,還算有些羞恥心,我的教導還是有些用的。”
轉過玉屏風,往床上一歪,柳裁氣憤道:“什麼意思?要罵的這樣髒。”
剛問過話,她腦海中馬上翻起狂風,呼嘯吹散一團雲霧。
青寒山的桃花宴對于位卑的柳家來說極為難得,楚氏在接到邱夫人的邀約後,便開始精心準備穿用之物,主要是用來打扮柳裁,目标自是為她尋一門高高在上的好親事。
宴會開始那日,她們早早出發,為的就是在途中偶遇各家兒郎,好向他們展示柳家這位風骨玉肌燦若春花的美人兒。
楚氏的心思太過招搖,大戶人家講究娶妻娶賢,哪裡會要以色事人的東西。她們抛頭露面了半日,且走且停,她們與人搭不上話,卻得到了嗤之以鼻和白眼唾沫星子,直到抵達别院門口時,才有一個右監門将軍家那肥頭大耳的兒子來狂獻殷勤。
滿面羞紅的柳裁頓時心如死灰,賞花會上傷心遠遁。
胡亂遊走時,忽見一公子,眉峰俊秀,眸若桃花覆雪,鼻若山峰刀裁,唇似朱丹嬌潤,極為俊美。他邁着修長的腿,正從賞花會上往抄手遊廊而去,走路時帶起地上的片片落英,嚴肅端莊的俏臉上端的是金相玉質、冷若冰霜。
十二歲之前,柳裁跟着外祖父天南海北地販運貨物,着實認得許多五湖好漢四海俠女,廣闊天地,自由自在,曉得豪俠們談情需兩情相悅,情盡則各生歡喜。她最喜的是一對俠醫,容貌相合,醫術也旗鼓相當。
再看她,十二歲上被父親接回家中,足不出戶,刻苦學習女紅女德。四年裡,心底裡面成一神仙眷侶的想法,早不知去了哪裡。
咋見到那人,柳裁的情思便又被勾搭了出來,若要往後餘生,都對着一張看不見眼睛的大頭讨生活,她着實是不甘心。
于是,晚間的桃花宴上,在飲下一杯灼熱的酒水後,柳裁悄悄地去了那間雅緻的院落,得一回美男子,才算不枉來此一生,以後哪怕讓她日日對着一頭豬,也有回憶可療傷了。
“我竟然是這麼想的?”柳裁莫名有些想笑,此時她的身體被那杯酒水烘烤得極熱,快要燙成一團火,片刻已将裡衣汗濕,又讓她煩躁難耐。
女德系統道:“現在看先前的想法是否可恥呢?”
房舍木門吱呀一聲響起,俊美男子穿過屏風,往床榻這邊走來。
柳裁不答,反問:“我是昏迷不知的,你到底救我不救?”
女德系統道:“哦?昏迷?你不妨好好想想。”
男子細長的手指略過她的額頭、臉頰,指腹輕撫春水般嬌軟的唇,覆了上去。
腦中獵風翻卷雲霧。柳裁幾乎被熱暈了,承着結實的身軀,她驚呼:“啊,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