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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105(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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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諾鎮的神殿位于這座小鎮的中心,可以說,幾百年前,這座小鎮就是以這座神殿為中心發展起來的。

“……正如肮髒的淤泥将孕育美麗的花朵,這罪惡的世間亦是我們純潔而軟弱的靈魂的苗床。顯而易見,我們的靈魂自誕生時起即被囚禁于罪惡的rou體之中,而這塵世間的一切都隻為了引誘我們的靈魂堕落,我們或許可以相信,那些醜陋的魔物是徹底堕落的靈魂的外化。”

希諾神殿的藏書室裡,銀發藍眼的十七歲少年神官正在翻閱一本用古代語寫成的、名為《論罪與靈魂》的古籍,從作者圖裡安神官的話裡可以看出,這本書的寫作時間應為默爾萊王朝建立後的第十七年左右。

一千多年了,他想。即使過去了一千多年,即使人類使用的文字都發生了改變,神殿也始終相信,貪婪會讓人類走上毀滅的道路。

“……我們所殺死的,正是賦予我們rou體的罪惡。從此以後,我們的靈魂才能自無形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從對這世間長久的渴望中解脫出來,得到真正的救贖與安甯。”

少年神官的手停頓了幾秒。

“我們所殺死的罪惡”——

“叩叩”。

藏書室的門被敲響,有人在門外說:“修斯神官,您現在方便嗎?我們的治安官大人介紹了一位來尋求幫助的高貴的小姐,我想……”

是這座神殿的駐守神官卡拉曼。

“我這就來。”

被打斷了工作的修斯盡管不滿,但仍将手裡的古籍放回了原位,起身向門外走去。

高貴的小姐?在這種偏遠地方能有什麼高貴的小姐?

與此同時,愛麗絲正獨自坐在這座神殿破舊的接待室裡等待着“高等神官”的到來。

離開奧蘭德家後她就趕回了鎮裡,用那條金項鍊作為引薦和代付治療費的報酬,讓治安官為她向神殿寫了一封介紹信。

神官的治療費再怎麼昂貴,用那條項鍊來抵都是綽綽有餘。但她也不認為這是賠本買賣,畢竟治安官是她目前能脫手這項鍊的唯一途徑。

——願霍蘭爾德與你我同在。

周圍過于安靜,愛麗絲又想起了冬妮娅的話。

回來路上她也和龍讨論過,先不說這個奇怪的組織假借“霍蘭爾德”這個傳說生物的名義想做什麼,既然他們厭惡魔法,或許不會知道太多和封印有關的線索。

「也别和他們扯上關系比較好,愛麗絲。」她還記得龍說,「你沒有和這種人打交道的經驗吧,剛才你完全反應不過來。」

的确如此。

她倒向椅背,瞥見天花闆角落裡結了好幾層蜘蛛網。

太落魄了。她不禁想。

這般大的一座神殿,任誰都不難想象出它過去的輝煌,現在卻處處彰顯着破敗和荒廢,竟然還隻有一名駐守神官,“高等神官”不過是這段時間被派來執行公務的。

她想起剛才駐守神官報出的高昂價格,忍不住想,這麼窮了還收這麼貴,看來他們的神不僅死要面子,還不怎麼喜歡貧窮落後之地呢?

“您好。”

一聲問候打斷了愛麗絲的思緒,她循聲看去時,一名銀發藍眼的美少年正站在接待室門口對她微笑,他穿着繡了金線的白色神官服和外袍,材質和制作顯然高級得多,想必是那位“高等神官”:

“我是神官修斯,願唯一神的光芒永遠照耀您,尊貴的布朗小姐。您來神殿是所為何事?”

愛麗絲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向他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讓瘋掉的獵人奧蘭德恢複正常。

“會很難嗎?”

“請放心,這隻是很簡單的小事。”修斯搖搖頭,“我隻是有點驚訝,您這般尊貴之人竟然會為一個普通的平民獵人如此費心,實在叫人感動。”

愛麗絲感到這話好像帶着刺,還沒來得及細想,又聽到他說:

“正好,我前兩天剛把這座神殿裡的古代空間傳送魔法陣清理出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解決這件事,請跟我來。”

空間傳送……她問:“到哪裡?”

“那村子外恰好有個傳送陣的着陸點。”

她估算了下大概距離,覺得龍很快就能追上來,猶豫幾秒後還是同意了:“那就麻煩你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神殿的長廊裡。修斯走得不快,帶着某種慢悠悠的氣定神閑,跟在他身後的愛麗絲不想向他搭話,便一邊走一邊看神殿裡那些褪了色的壁畫、落了塵的雕塑,還有破損了的彩窗。

通過一間空曠的大廳時,她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其間的天頂畫吸引了。

盡管畫已經褪色剝落了不少,但如果她沒認錯,畫的中心應該是……龍。

被人類殺死,或者說,被人類封印了的龍。

可是——人類從龍手中盜取了雪山後,不是應該進入高速發展的時代才對嗎?這畫裡怎麼會是天崩地裂、哀鴻遍野的人間慘狀?

“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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