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巨劍的轟炸中,整個擂台的地基都被炸開,灰塵滾滾,混着烈焰,讓人看不分明。
很快,一道凜冽寒氣席卷了一切,結界脆弱如薄冰,火焰被凍結,就連半跪在原地的何錦也被凍成了冰雕。
“絕技——銀霜聖封!”
低啞帶着古樸韻調的聲音傳出來,浮塵漸消,殘破擂台上景甯的身影逐漸顯露。
“碰——”
破碎聲響起,所有冰塊湮滅成灰,消散于空中。
恢複原狀的何錦口吐鮮血,暈倒在地,青陽劍于半空中掉落,在落地前被景甯接住,反手淺插在地上。
給他喂了一顆回春丹,見其醒了之後,起身離開。
何錦咳了幾聲,強撐着站起來:“下次,我一定會赢過你!”
景甯擺了擺手,沒回頭:“随時奉陪。”
圍觀的弟子們紛紛空出一條路,供兩人離開。
台上無人之後,被轟成廢墟的平心堂在陣法和結界的作用下,恢複成原樣。
這一戰之後,衆人不僅知道景甯渡兩次雷劫突破到了元嬰中期,還和何錦都領悟了絕技。
作為話題中心的景甯無意卷入他們的讨論,此刻他正在費解事情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的。
時間回到半天前,結束一場戰鬥的景甯回到靈川峰的府邸。
或許是太過酣暢淋漓,他的心情是重生之後前所未有的放松,受到他的感染,景夜舟也從識海中出來了。
也不幹什麼,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景甯忙着琢磨煉器,前世為了賺錢他在煉器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依舊成為了八品煉器師,九品的門檻也能摸一摸,但總感覺有道隔閡,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
現在有了時間,他還是願意多費些時間成為數百年來唯一一個九品煉器師。
至于景夜舟,前世自顧自琢磨的陣法大都從各拍賣會上拍下,或者從截殺自己的修士身上摸屍,單論底蘊終歸比不上傳承了數萬年的歸元宗。
因此,景甯離開藏書閣之前還被催着拿了好幾個記錄了稀有陣法的玉簡。
要不是景甯鮮少領取宗門任務,積攢的積分比較少,他還能複刻更多。
這樣的氛圍太過祥和,兩人都沉浸在難得的平靜裡,等意識到任易風出現的時候,景夜舟已經來不及回到識海裡了。
景夜舟仍坐在小茶幾邊鑽研陣法,景甯戰戰兢兢去泡茶,端到任易風手邊。
那是少見的靈茶,任易風卻沒有品鑒的心情,半滿的茶盞“砰”地放到一側,任易風擡眸看向他,帶着少有的壓迫。
“說說吧。”
又看向一旁看似專注的景夜舟,“既然想看那就大大方方的,别遮掩。”
一瞬間,他捏緊玉簡,倏然擡頭挺胸,緊緊盯着她。
用力過猛的表現讓景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引來其餘二人的注視。
景甯恢複面無表情,咬牙胡編亂造:“他叫景夜舟,是我的弟弟,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因為意外隻保留了魂體,如果師父願意幫忙的話,可以幫我找找重塑肉身的辦法嗎?”
任易風一擺衣袖,冷哼一聲。
景夜舟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景甯厚顔,面不改色。
半晌,任易風端起晾在一旁已久的茶盞,慢悠悠細品,等兩人都坐不住了。
“我要聽的是實話。”
“徒兒說的就是。”景甯堅持一開始的說辭。
任易風擡頭與之對視:“過往十年我一直相信你,從不探究你想隐瞞的秘密,但我等來的,是幾天前你修為下跌,金丹破碎,心存死志。”
景甯被說得低下頭,那道聲音還在繼續。
“景甯,我是你的師父,是你修行的引路人,前途艱險,偶爾依靠一下長輩也不是什麼丢臉的事,不是麼?”
任易風是一個獨來獨往、情緒内斂的人,她要做什麼就直接做了,從不會表達情感。
就好像到現在,景甯至今不懂她為什麼收自己為徒。
給他複仇的支撐,教他修煉,如何提升實力,還有好多好多儲物袋的丹藥、法器、符箓、陣盤。
她從不阻止别人挑釁他,但在他将人打了個半死時,也沒有誰的長輩敢過來找茬。
至于自己輸了結果會如何,哦,他從沒輸過,不知道。
盡管自己是她的第一個徒弟,但她似乎早就自成一套教授體系。
起碼在她的教導下,短短十年他就成為了元嬰修士,傲世群才。
但這些悉心教導、強勢維護都掩蓋在一層紗下,彼此心知肚明卻從不會揭開,因此,聽到如此直白的話語時,景甯不知作何反應。
三人僵持了半天,放在一旁茶盞中的茶水涼了又涼,彼此都有時間和耐心僵持。
最終還是景甯的内心承受不住煎熬,拉着景夜舟在一旁坐下。
“師父,你先檢查一下他的魂體。”
任易風沒有異議,看向一旁從一開始就表現出抵觸的景夜舟。
明白事情輕重緩急的景夜舟當然不會抗拒,他同意之後,任易風的靈力流轉了他的魂體。
“很奇怪。”任易風皺眉,“明明隻是元嬰中期,卻能保留完整地魂體。更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