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了悟道石的人走了嗎?”
回應他的是拍賣會侍者禮貌的話語。
“抱歉,尊者,珍寶閣有規定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
景夜舟嘴角微微彎起,就連步伐也變得輕快愉悅。
在走出小巷口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緩緩消失,随即勾起更燦爛的笑容。
“你笑得好瘆人。”
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被打破,景夜舟額角青筋突起,他發現重生回來以後,他憤怒得越來越頻繁。
他咬牙切齒:“别貧,你的任務來了。”
說完,一腳将景甯從識海踹了出來。
重新掌控身體的景甯扭腰彎脖捏拳,發出噼裡啪啦地聲響。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早知道前幾天他躺客棧,三天後直接來參加拍賣會得了,平白浪費三天時間。
拍賣會包廂的結界不僅隔絕了其他人的窺視,也阻斷了包廂中人對其餘人的感知。
不過,現在也不晚嘛。
他腳下微動,運轉身法,循着氣息追了上去。
兩人都不想在城内發生糾葛,引來守城士兵的注意,默契朝着城外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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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月光揮灑,雙方齊齊停下,面對而立。
魔修率先出聲:“不知閣下深夜跟随狄某至此,有何要事?”
“殺你。”
眨眼間月缺劍出現在他手中,伴随聲音的是如風般自由鬼魅的身影。
寒光已至。
“铿——”
他的速度超乎魔修的想象,隻來得及用手臂格擋,劍刃在臂縛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在它被徹底切破之前,魔修急急後退。
他驚疑不定看着面前之人,這樣的速度遠非元嬰中期所有。
“為何要殺我?在下并未得罪過你。”他練功也是挑軟柿子的,何況他是魔修,行事更加謹慎,防止不經意給自己招來禍患。
景甯可沒有給敵人解惑的意思,一擊不中再次上前,不間斷劈砍,硬是将劍用出了刀的架勢。
“魔修人人得而誅之。”
聽見此話的魔修面色一沉,他此生最恨别人說這句話,也不再留手,步步殺機,招招緻命。
血液慢慢從他的身體透出來,蒸騰成血氣,腥味彌漫,與黑霧糾纏。
手掌的肉慢慢被腐蝕,露出森森白骨。
魔修癫狂大笑:“那就讓你死在我手裡!”
血霧帶有侵蝕效果,防不勝防,幾招之間景甯的衣袖沒了一大片,暴露在外的皮膚腐爛滲血,灼熱劇痛。
景甯迅速離開血霧範圍,掏出一瓶回春丹庫庫往嘴裡倒。
滲血止住了,但傷勢沒有好轉。
魔修陶醉深吸一口氣:“正道修士的血真是美味,接下來,就讓我好好享用吧。”
說着,他拉進和景甯的距離,不知不覺間,血霧擴散開來,将兩人籠罩其中。
即将裸奔前,景甯擡手迅速換了一件五品法衣,堪堪抵禦住血霧的侵蝕,卻沒了防禦功能,和普通衣物别無二緻。
“好險。”景甯小小嘶了一聲,
沒辦法,重生回來的時間太短,沒來得及煉制更高品階的法衣,隻能先穿舊的糊弄。
見他在血霧中行動自如,魔修“哦?”了一聲,對他身上的法衣起了點興趣。
等他将人榨幹了,定要仔細翻翻他的儲物袋。
像這些宗門世家子弟啊,身上的寶物肯定少不了。
“你以為抵抗住血霧就可以逃了?”他張開雙手,感受體内不斷攀升的力量,靈力越來越充沛,手掌捏拳時,能感受到細微靈氣在空中爆炸的聲響。
“去死吧!”
血霧是一種媒介,在它的範圍内,魔修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升修為,擴大靈力儲備,而代價則是他的生命力。
不過沒關系,多殺幾個修士補充就好了。
景甯小聲抽氣,不愧是魔修,陰險操作真多,還好月缺夠堅固,撐得住血霧的腐蝕攻擊。
身上的衣裳搖搖欲墜,他要臉,決定速戰速決。
隻是魔修一直糾纏,沒有發出絕技的機會。
劍刃卡在森森白骨間,景甯力氣越來越弱,白爪距離他的眼睛越來越近。
那是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即便因為此刻的沉重染上幾分塵埃,可也能窺見往日的意氣風發。
隻是很可惜,馬上就要被挖出來了。
握住月缺劍的力氣最終還是被迫卸下,魔修嘴角上揚,指骨朝眼眶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