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不想啊,張知府還想着光宗耀祖呢,就做出了請教的姿态。
然後錢通判就神神秘秘的讓他供奉狐仙娘娘,還說張知府的上任及上上任都是這麼升的,如今都做到尚書了。
張知府聽了心下更火熱起來,也不知怎麼平日裡分明極為謹慎的一個人,這會兒連判斷能力都沒了,全然信了錢通判的話,當天就把這狐頭請到了書房供奉起來。
說來也怪,自從供奉了這狐仙娘娘之後,揚州府内風調雨順,稅收翻倍,照此下去,張知府年底定然能得個優,任滿之後升官肯定沒問題。
就在張知府高興的等着年底的政績評價時,就出事了。
死人了,最開始死的是趙知縣手下的一個縣丞,死的時候,張知府沒當回事,例行查案,判斷是自殺之後就結案了。
誰知到接下來就陸陸續續的一直死人,直到趙知縣死了,張知府才意識到不對勁,慌忙重新驗屍,這才知道,那屍體内裡早就吃空了,隻剩下皮囊維持這。
張知府驚恐的就要去找錢通判,錢通判避而不見。
這時揚州府衙原先的李師爺才找到張知府說明情況。
張知府這才知道他被錢通判騙了。
那狐仙娘娘哪是什麼正經娘娘?分明是來報複的妖怪。
白玉堂聽到這裡就起了疑問,打斷張知府的話問:
“報複?報複什麼?這裡有誰得罪了她?還是你們殺了她,她才來報複的?”
張知府痛哭流涕:“殺什麼啊!我才上任不到一年,那狐頭三年前就在了,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好好的當個官還要遇見這倒黴事,也怪我貪心,但是我們當官的誰不想名流千古?這也不能怪我啊。”
白玉堂:……
這話說的也确實在理。
“行行行,那你繼續說,這所謂的狐仙娘娘到底怎麼回事,她又為什麼要報複,要化解也得有個緣由才行。”
張知府連連點頭:
“是是是,壯士說的有理。”
那李師爺告訴張知府,這狐仙娘娘的來曆。
原來狐仙娘娘是一隻白狐,原先也不是精怪,就是山中稀有的白狐,不知怎麼流落到了揚州城外的山上。
張知府上上任知府姓夏,那夏知府平生好打獵,到任之後聽聞山上有白狐,每逢休沐定要上山打獵,目的就是獵狐。
一來二去,還真叫夏知府獵到了,那白狐身中一箭,見到夏知府就露出哀求的眼神,十分通人性。
夏知府不為所動,當着白狐的面說,想要制一件狐裘,又說白狐有些小怕不夠,還要搜尋。
那白狐一下就彈跳起來要阻攔,夏知府一看就面露喜色直言山裡肯定還有其他白狐,就下令搜山,果真搜到了一窩還未成年的狐,也是無雜色的白狐,一看就是這大白狐下的仔。
白狐不住的哀求,夏知府卻看也不看,甚至當着白狐的面将幼狐活剝,說是活着剝下的皮更有光澤,殺死所有幼狐之後,夏知府又砍下白狐的腦袋,把白狐皮剝了下來,制出一件通體無雜色的狐裘,果真華美。
狐裘制成之後,夏知府就要送給上峰以求升官,誰知這時府内開始發生怪事,半夜的時候總有狐狸哀鳴,鬧的夏家上下不得安甯。
夏知府也不懼,直接請了高人來鎮壓。
那高人也有意思,告訴夏知府,想要升官倒不如供奉這白狐的冤魂,請做保家仙,一來化解怨氣,二來讓這狐妖受了香火,不好進行報複。
夏知府這回聽了,果真将那丢棄的狐頭找了回來,按理說這些日子過去,狐頭該腐爛了才對,偏偏找回來的狐頭依舊栩栩如生,夏知府心下信了幾分,認真的供奉了白狐,稱其為狐仙娘娘。
起初還好,受了香火,狐仙娘娘也真的沒再鬧了,等到了冬日,狐仙娘娘就傳達指令,要求辦錦衣會。
說是凡人這麼喜歡穿漂亮衣服,甚至為此殘骸她,她也想看看這衣服有什麼好的,還指明要最好看的。
夏知府就照辦了,開始舉辦錦衣會。
這一辦就出了點事,獻上最好的衣服的那個人就叫狐仙娘娘收了命,說是這麼漂亮的衣服,狐仙娘娘要讓這個人常伴左右為她制衣。
其餘的人沒事,反而得到了許多好處,一時之間,揚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對狐仙娘娘趨之若鹜,還十分有默契的不曾對外說,共同遮掩錦衣會上會死人這個事實。
到了年底,夏知府就要求升官,狐仙娘娘提出要找到合适的供奉者,她才會保夏知府升官,然後第二任知府就來了,夏知府确實升官到京城去了。
第二任知府也是這麼升走的,一切都平安無事,除了每年錦衣會都要死一兩個人。
直到兩個月前,衆人商議舉辦錦衣會的時候,有一人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狐仙娘娘還挺大度的,如今的夏尚書當年可是滅了她全家,狐裘還挂在夏尚書家的書房呢,這娘娘一點兒怨氣都沒有,還保佑人升官發财,可敬可歎。”
這句話之後沒多久,這人就死了,死的奇慘,後面就開始接連不斷的死人。
張知府見了心裡害怕,打了退堂鼓,叫錢通判勸住了,誰知道這錢通判也死了。
這下張知府坐不住了,開始查了起來,這才知道這近三年的時間,死在狐仙娘娘手裡的人竟然都是當初看着夏知府殺白狐一家的人,這些人原本都是夏知府的随從,後來夏知府升任之後,這些人也水漲船高,大小都當了個官。
知道這些之後,張知府就知道,這狐仙娘娘是來報仇的,她隻是當初鬧不過夏知府,才暫時妥協,如今她狐仙娘娘受了這些香火,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來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