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清了清嗓子,語氣不太自然:“左玉和陸天樞。成績……一般吧,陸天樞59分那種,左玉稍微好點,但也沒到天才那檔。”
“59分?”眼鏡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這倆算是倒了八輩子黴,抽到李家村,怕是連第一波怪談都扛不過。浪費名額啊。”
柳詩韻搖頭:“可惜了,李家村這種副本,沒點家底或者天賦,根本沒戲。他們帶的那堆紙人紙馬,能幹啥?燒了取暖?”
就在這時,屏幕上閃過一道紅光,怨氣指數表的數字跳了一下,從“初級低段”竄到“初級中段”。
畫面裡,左玉打開紙包,露出紅蓋頭的“紙紮人”。
老槐樹抖得更厲害,哭聲從低嗚變成哀嚎。
監控室鴉雀無聲。
眼鏡男推眼鏡的手僵在半空:“這……構築鬼域了?用紙紮人?”
柳詩韻瞪大眼,面包屑掉了一地:“不可能吧?紙紮能開鬼域?這小子誰啊?”
“左玉……沒聽過啊。老張,你班上啥時候出了這麼個怪胎?”
老張嘴角抽了抽,清了清嗓子,語氣不太自然:“他啊……就是我們班那個S級,左玉。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我也沒想到他會搞這手。”
他頓了頓,瞥了眼屏幕上的紙人,眼皮跳得更厲害。
一時間不知道該誇還是該說些别的。
“S級?”眼鏡男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鏡,語氣裡帶着點惋惜。
“可惜了啊。S級天賦不低,選了中式鬼怪這一套。這玩意兒不知道失傳了多久,史書上連個影子都沒留。以前也不是沒天才試過用紙紮、符咒之類的構築鬼域,結果一個都沒成,浪費天賦。”
顧淮靠着牆,冷笑一聲:“可不是嘛。中式鬼怪的規則早就沒人知道怎麼弄了。構築鬼域得有故事、規則和材料,他這紙人看着邪乎,誰知道能不能用?李家村這種地方,沒點硬底子,進去就是挨打的份兒。”
就在這時,調性分析儀的屏幕突然閃出一道紅光,波形猛地拉高,旁邊跳出一個數字:
95%
房間裡瞬間炸了。
“啥?95%?”眼鏡男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盯着儀器喃喃,“這小子構築的鬼域跟李家村的調性契合度這麼高?怎麼可能?”
柳詩韻湊過去一看:“調性契合?這可是關鍵啊!鬼域對抗鬼域,調性越契合,發揮的威力越大。”
“李家村有自己的規則和怨氣源頭,如果構築的鬼域能借力它的規則,成功率會高得多。這小子……有點門道啊。”
顧淮卻嗤了一聲,酸溜溜道:“契合又怎麼樣?紙紮人,誰知道能不能真用?中式鬼怪那一套,失傳了幾百年,他一個學生能摸到邊?裝模作樣。”
眼鏡男沒理他,盯着屏幕若有所思:“調性這麼高,太誇張了。但儀器測出來的,不會錯。中式鬼怪雖然失傳,但這小子要是真能用紙紮搭上李家村的線,鬼域威力翻倍都有可能。”
“調性高又不意味着一切。”顧淮翻了個白眼,“中式鬼怪的規則怎麼構造,早沒人知道了。他這紙人再邪乎,沒規則支撐也就是個空殼子。S級天賦又怎麼樣?第一次模拟考就敢這麼玩,遲早被現實毒打。”
柳詩韻倒是緩和了一下氣氛,笑了笑:“這些天才都這樣,喜歡胡鬧一把。左玉這S級估計也是想試試水,被李家村收拾一頓就老實了。年輕氣盛嘛,正常。”
老張沒接話,心裡翻江倒海。
“老左,你咋還發呆呢?”陸天樞站在左玉旁邊,手裡攥着麻袋,聲音有點抖,“這破地方也太冷了,我後脖頸子涼得跟塞了冰塊似的。”
左玉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這地方……跟我選的太合了。”
陸天樞撓了撓頭,沒聽懂,但也沒多問:“那咱幹啥?安全期還有點時間,趕緊構築?”
“對。”左玉看着紅蓋頭的“新娘”躺在手上,眼窩空洞。
他咬破食指,血珠滲出來,滴在紙人空洞的眼窩裡。
滴血的瞬間,紙人蓋頭一顫,紅布下傳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村口的槐樹抖得更厲害,哭聲變成尖利的哀嚎。
陸天樞吓得退了一步,結巴道:“老左,這……這就成了?”
左玉沒說話,盯着“新娘”看了半天。紙人眼窩裡的血珠滲開,像畫出了一雙詭異的瞳孔,腮紅鮮豔得像剛塗上去。
怨氣指數猛地跳到“初級高段”,投影屏上,“新娘”蓋頭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塗滿腮紅的詭笑臉。
調性分析儀上的契合度數字從95%跳到了99%。
“99%?!”眼鏡男的聲音都破了音,“這調性契合度……近滿分了吧?”
柳詩韻瞪着儀器:“中式鬼怪……他真弄成了?這小子到底哪來的路子?”
顧淮臉色一沉,語氣更酸了:“弄成又怎麼樣?李家村的怨氣源頭不解,他這紙人再契合也得栽。S級天賦也救不了他。”
老張終于忍不住開口,刺了顧淮兩句。
這家夥……跟他一天到晚争獎金就算了,好還諷刺上他學生了。
“别這麼說,左玉這小子……真有點門道。畢竟你我都不是S級天賦,哪兒知道天才的世界呢?”
眼鏡男眯着眼,還是搖搖頭:“不一樣是真不一樣。中式鬼怪失傳幾百年,他能摸到這步,确實邪門。可惜,李家村不是光靠調性就能過的,怪談一波接一波,他這鬼域撐不到最後。”
屏幕上,李家村的霧氣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