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臨江市的這段時間,池溢的狀态明顯比之前好了太多,雖然比不上從前的那般少年肆意,但總歸也不再死氣沉沉。
考慮到池溢的身體情況,家裡就給他配了單獨的車和司機,司機還是個beta,名叫小方。
明天就要開學了,池溢今天特意早起,穿着長衣長褲、随手帶了頂帽子便上了車,目的地是[臨江市信息素診療所]。
......
信息素診療所不是普通的醫院,一般的病根本不歸它管。
專門負責疑難雜症,例如池溢這樣的。
臨江市的還隻是診療所,遠沒有池溢在津北市住的療養院那麼大。
但池溢需要的東西隻有這裡才會有特供。
——遏止他腺體活性的專用阻斷貼。
臨江市的信息素診療所,池溢也是頭一次來,在大廳看了地圖後他直奔五樓。
電梯門一開,入目的便是藥劑房、中控台,診室和病房在兩邊,池溢掃了一眼後,沒有再看,直奔走廊最後一個房間。
池溢正要敲門時,才注意到門牌上寫的是[隔離室],房門上嵌了一塊玻璃,卻什麼也看不見。
正常醫院都會有隔離間,數量雖然沒有普通病房多,但肯定是夠用的,誰會跑來診療所隔離啊?
就算是診療所的病人,也隻會在自己的病房裡隔離,專門設在主任醫師辦公室隔壁的隔離室,怎麼看怎麼怪。
池溢轉而去敲隔壁診室的門。
“請進。”
診室裡的人聲打斷了池溢的思索,他壓下把手推門而入,順便還把門帶上了。
看到池溢後,坐在椅子上的人擡起頭:“你好,是池溢嗎?費爾醫生和我聯系說今天會有人來取阻斷貼。”
池溢點點頭,他的主治醫師還是那麼讓人放心。
“好的,我姓李,叫我李醫生就好。”
池溢颔首:“李醫生。”
李醫生溫和道:“我需要再确認一下你的身份以及病例。”
池溢遞出身份ID卡:“恩。”
池溢的病曆被加密過,除了他的主治醫師有明确檔案外,其它情況下,隻有通過他本人的身份ID卡,才能看到。
李醫生把ID卡插入卡槽,一邊看一邊念:
“姓名池溢,年齡18歲。”
“性别為男性、alpha。”
“病症。”
李醫生突然遲疑,像是不敢置信,但又被闆上釘釘的事實刺激到了。
停頓了幾秒,才在歎息中念出:
“......信息素偏差。”
信息素偏差也被稱為信息素認知障礙,屬于目前醫學上還無法治愈的疑難雜症。
李醫生從醫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清醒的、還能正常生活的患有這個病的人。
真是神奇。
突然一陣“滴滴滴”的警報聲響起,李醫生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他起身向門口走去:“稍等一下。”
看起來是很緊急的事,池溢表示非常理解。
按道理來講,貼了阻斷貼後,池溢是聞不到任何信息素的,腺體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可偏偏,他眉心一跳、好似聞到了什麼味道,腺體突兀地鼓動了一下。
————
李醫生一推開隔壁的門,撲面而來的信息素沖擊使李醫生這個beta都深感不适,他摸着手邊的新風系統,想緩解這股令人窒息的、濃郁的信息素。
就是手還沒摸到控制面闆,就被人出聲打斷:“沒用的,開到最大了。”
聲音聽着沙啞涼薄,李醫生循聲看過去。
MAX版的隔離室空間很大,像是酒店的行政套房,屋内的燈沒打開,隻有浴室的光微微亮着,勉強能讓李醫生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
就算坐着也能看出少年的身形修長、背靠在沙發上頭仰起,左手曲起搭在眼皮上,姿态懶散發頹。
長腿随意的分開,抵到茶幾邊沿,腳邊地闆上散落着三支用空的針劑。
再一看,這人搭在坐墊上的右手還松松垮垮的握着一枚剛拆封的針劑。
李醫生覺得自己的執醫症要被一針針打沒了。
他上前劈手奪過抑制劑,帶着心有餘悸,低聲怒斥:“發什麼瘋。”
沙發上的人還能笑得出來:“沒發瘋。”
李醫生眉頭擰成麻花,他擔心抑制劑注射過量,導緻這孩子情緒亢奮了:“你受什麼刺激了?”
“剛才那個是你的病人嗎?之前怎麼沒見過。”
答非所問,李醫生真的很頭疼:“什麼病人?”
“剛才門上突然閃過一張臉。”
隔離室門上是單面鏡,池溢看過來的那一眼被阻隔,卻不知屋内的人與他視線相撞了一瞬。
李醫生:“人家又看不見你。”
但我看見他了。
見少年不說話,李醫生問:“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信息素突然飙升嗎?”
少年:“可能被吓到了吧。”
鬼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