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的話你就先走，可以嗎？”

池溢循聲看向樓栩，這個人好像挺想讓他去的樣子。

“我......”

聞藝和葉籽揪着池溢的衣服下擺，輕而易舉地将動搖的人帶走。

......

都到體育館了，池溢也隻能發信息給小方叔叔麻煩他多等一等了。

因為放學，體育館裡其實并沒有多少人，但樓栩一行人出現後，幾分鐘内就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

葉籽感歎：“不愧是我栩哥，消息傳的可真快。”

池溢肉眼可見的迷茫，隻見聞藝把手機遞過來，池溢看着點開的帖子标題是這樣寫的：

【姐妹們快來！樓栩和房銘钰又來體育館打籃球了！（内附一張照片。）】

池溢點開那張照片，是他們一行人剛進體育館時被拍下的。

樓栩走在最前方，嘴角噙着笑和房銘钰搭話，眼神似乎在往後看。

池溢順着視線看見了落後一個身位、低着頭的自己。

當真是好奇怪的畫面。

尤其帖主還好心的給他們打了馬賽克，看起來更離譜了。

見池溢的目光停留在張照片上，聞藝說：“正常，她們一般隻會留下樓栩和房銘钰的臉，其他路人都會打馬賽克。”

聞藝笑着調侃：“其實池溢，你要是把劉海撩起來，她們應該會很後悔給你打了馬賽克。”

池溢悶聲：“那還是打着吧。”

很顯然，葉籽也看到了這張照片，他嘟起嘴、惡狠狠道：“憑什麼房銘钰也能露臉？他怎麼能和栩哥相提并論！”

聞藝疑惑：“人家好歹也是和樓栩一起長大的少爺，你怎麼總是看不起房銘钰？”

池溢疑惑：“你為什麼一見面就要和房銘钰吵架？”

兩個問題同時面向葉籽。

很快池溢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們倆有恩怨？”

葉籽：“......”一個兩個怎麼突然那麼銳利。

葉籽突然起身雙手一拍，眼睛亮晶晶的說：“我們來看籃球吧！”

這個話題轉變真的很生硬——

“俗話說得好，籃球——男高中生的時尚單品。”

池溢、聞藝忍不住扶額。

......

不過有句話說的對，籃球是男高中生的時尚單品。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下，樓栩手長腿長、動作幹淨利落，打籃球确實賞心悅目。

因為跳躍而揚起的衣擺下露出樓栩緊實的腰腹線條，随着呼吸一同起伏。

運動中微微流淌的薄汗鍍在肌膚上，額前的碎發也被汗濕，樓栩擡起手随意抓了幾下。

池溢聽到了場館内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然後，他聽見了葉籽咽口水的聲音。

池溢問：“你不是剛吃了一袋餅幹麼，又餓了？”

“......”

葉籽一陣無語：“池溢，你是哪來的鋼鐵直男alpha。”

......

又是一球落地，樓栩看向觀衆席，池溢已然不在了。

樓栩走近拿起放在一旁的水瓶，緩慢地喝了幾口，問：“他什麼時候走的？”

聞藝：“剛走沒多久。”

樓栩還在平複呼吸：“怎麼沒說一聲。”

聞藝攤開手：“你們打得正激烈呢，不過池溢倒是留了一句話。”

樓栩嗯了一聲，問：“說什麼了？”

聞藝：“池溢說，明天見。”

葉籽補充到：“是對我們一起說的。”

樓栩笑着的臉突然僵住了。

————

池溢剛從浴室出來，算算時間費爾醫生的問候又要來了。

隻不過那句熟悉的［小池，感覺怎麼樣？］還沒發過來，池溢就先聲奪人了。

【Stream】：費爾醫生。

【Stream】：我發現，我對一個人的接觸并不感到抗拒。

費爾醫生下一秒就回複過來。

【費爾醫生】：“一個人”指的是你那位不能分化的同學嗎？

【Stream】：......

【費爾醫生】：可能正是因為他沒有分化的原因，所以你不抗拒他的接觸。

【費爾醫生】：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的？

【費爾醫生】：畢竟我是醫生嘛，為了更好的和患者溝通，我大學時期還輔修了心理學，你要看看我的證書嗎？

【Stream】：......這個就不用了。

【費爾醫生】：好吧。

兩個字透露着費爾醫生肉眼可見的惋惜，随後他又正經起來。

【費爾醫生】：上次你跟我說了這件事後，我查詢了很多相關資料。

【費爾醫生】：我們都知道，不能分化就相當于是基因缺陷。這種缺陷就會導緻生命力流失，但按照你的描述，你的那位同學狀态很好。

【費爾醫生】：我有找到幾位類似的情況，例如我們正常是在16歲左右完成分化，左右不過三個月時間差，超出這個時間遲遲不分化的，一般就是屬于不能分化的、極少數情況。

【費爾醫生】：但有幾位病人是特例，他們無一例外，都在20歲之前突然完成了分化，有的18歲、有的19歲，最驚險的一個是在20歲生日前的一個月完成了分化。

【Stream】：這種情況沒有繼續研究嗎？

【費爾醫生】：作為醫生，我們當然很想知道其中的緣由，但基數太小且活體研究不可取，所以隻對他們的檔案進行了封存處理，并未繼續研究。

【費爾醫生】：所以，我們隻能稱這種現象為——“醫學奇迹”。

【Stream】：......

【費爾醫生】：oh，當然你也是。

他哪裡是醫學奇迹，他隻是......

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池溢動了動手指。

【Stream】：所以，他也會突然分化嗎？

【費爾醫生】：這個我沒有辦法向你保證，根據你描述的情況，他有可能屬于醫學奇迹那一類。

池溢莫名有些煩躁。

【Stream】：所以呢？就天天祈禱奇迹降臨？

手指按上發送鍵的瞬間，池溢恍然發現自己究竟打出了什麼内容。

他迅速将這條消息撤回，卻還是被眼尖的費爾醫生看見了。

【費爾醫生】：？你的情緒好像不對？是在......沖我發脾氣？

【費爾醫生】：也是因為這位同學？

【Stream】：沒有，你感覺錯了。

【費爾醫生】：幹嘛？你還不好意思上了？有情緒是好事，人就是要會哭會笑、會蹦會跳。

【費爾醫生】：不過我師弟确實在研究一個分化幹預的項目，例如強制分化和引導分化，但成功率極低且技術不穩定，所以這項技術目前還有待考察。

上一秒還在談人生，下一秒又開始講技術，費爾醫生的話題轉變之快，池溢險些要跟不上。

【Stream】：跟我說這個幹嘛？

【費爾醫生】：沒什麼，就是覺得要是你同學能分化成omega，說不定你們倆還能成一對兒。

【Stream】：？（你在說什麼.jpg）

【費爾醫生】：由于這項技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功，所以，我還是非常希望你的同學可以醫學奇迹一下。

池溢想也沒想回複到。

【Stream】：你在詛咒我？

這熊孩子......

費爾醫生還有事要忙，索性就沒再理他。

手機屏幕熄滅，昏暗的環境更加方便池溢思考，他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彎曲的食指關節。

費爾醫生的意思就是說，自己的信息素偏差是“無期徒刑”，樓栩的不能分化是“死緩”呗。

那他還是希望他的同桌能被“刑滿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