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今日原本就給自己留了一大桶熱水洗澡,現在金落還需要洗,再燒開熱水需要時間。他沒多想,直接往木桶裡倒進去涼風,水面達到擋闆的高度時,再快速脫下衣服邁進去。
常年習武的身體在冷水中還算能挺住,結實的臂膀搭在木桶邊緣。冰冷的觸感逼迫他把腦子裡污穢的想法往外擠。
“我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能對金小哥産生那種想法?”
“難道我對小哥不排斥?”
“我也沒對女子有過這般欲望——”
他自言自語,非要把這種感受弄清楚,心裡的兩個他還在為剛才教訓那幫眼睛不老實的男子争執。
一個他說:“為朋友出口氣是應該的!”
另一個他說:“他隻是躺在桌子上,旁邊桌的人多看了幾眼,很正常啊?平常和好友一起喝酒,有的人都醉得不省人事了,你都沒有那麼生氣過啊?”
等泡了好長時間,手指都發皺了。
他想明白了。
“我對金小哥傾慕許久了。之前是能忍住,現在是藏也藏不住。”
他在任何情況下很理智,這次也不例外。
他還真的認真思索起來,“金落把我當恩人看待,想必還是可以接受我的,而且我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不會辯駁。”
接着,沈玉又想起來一個人。
龐昱。
這小子簡直是把金落看成救命稻草,為了見一面都不惜翻牆,丢盡臉面也要噓寒問暖。
這麼一想,沈玉的壓力就大了。
即使金落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那也不能把這個寶貝給其他人。一定要給龐昱使絆子,不能讓他霸王硬上弓。
沈玉一直是個占有欲旺盛的人,他自己也知道。原以為退隐江湖能改變這個極端性格。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金落這樣的程咬金。
沈玉也看開了,反正事情都發生了,心房也打開了,那就沒有關上的道理。
他從浴桶中站起來,将浴巾從腰部裹上,白皙的上半身露在外面。
“咣當——”
外面傳來一聲巨響。
安靜的浴室内,沈玉耳廓一動,擔心是金落來找自己摔倒了,心急地打開門往外瞅,“金落!”
外面的風呼嘯着,他來不及穿上棉衣就往出去跑。風雪刮過肌膚,留下雪花的印記。
地上躺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臉還被破碎的玉冠遮擋住。
這個裝扮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沈玉謹慎地在他身邊蹲下來,慢慢掀開臉上的碎片,那人的模樣完整出現在他的眼簾中。
“——芷光?”
“阿嚏!”
金落同情的望着捏着手帕的沈玉,“沈大哥,你這洗澡用冷水洗就算了,還光着身子去救人了,你不得風寒誰得?”
沈玉伸手指了指床上昏迷的人,“我身上的病是小問題,他才是大問題。”
金落收回目光歎口氣,緊繃的心弦無時無刻提醒自己不能大意,額頭滲出不少汗水。功夫不負有心人,刺下銀針的傷口漸漸變回正常,銀針的尾部吸出烏黑的毒水。
金落:“好在我之前學會了針灸,這才把他體内的毒液逼出來。”
沈玉走到金落身邊,仔細查看傷勢。“他也真是會挑地方,直接找上門來了,這要是回去給他的師父複命,我們就攤上麻煩事了。”
金落露出一抹笑,“我呀,知道你是嘴硬心軟,真要是擔心他會告密,你就不會那麼着急把他抱回來了,反而是當做沒看到他,讓他在冰天雪地裡自生自滅,大冬天凍死人的事情不算稀奇。”
沈玉:“你現在已經能猜出我的心思了,不簡單。”
以為沈玉生氣自己多嘴,金落趕忙道:“不是不是,我也隻是從你之前的事情中做事風格猜出來的,我怎麼能猜透你的心思?”
沈玉:“沒事,多猜猜也挺好的,以後還能猜出更多秘密。”
金落:“啊?”
沈玉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找個借口讓金落走。“好了,你可以去沐浴了,我來給他傳功穩住失控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