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還惦記着我,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與男子定情,半年未見竟然嫁人了。”
沈玉用“竟然”一次表達自己得知這件事情的詫異。
這麼快就嫁人了,而且家中還有個上學的弟弟,家裡的情貧苦,不得不懷疑可能是被迫嫁人換取錢财。
楚川捕捉到他眼神中的質疑,咧開嘴角,笑得如花一般,着急解釋而突然咳嗽兩聲。
“你沒事吧?”沈玉以為她是被家暴,身體變得虛弱,眼神裡的狠意更深了。
眼看要被誤會,楚川趕緊擺手,“我……我沒事,就是被口水嗆到。”
“大俠千萬别往那方面想,我不是不情願出嫁的,我是自願的。自從遇見大俠後,我的運氣就特别好了,遇到我的人都很和善而且不再戲耍我了,特别是他——對我特别好,也跟你一樣會武術,不過他的水平肯定比不上你啊。”
女孩說話時眼中有光芒,談到心儀的人時也會刻意降低音量,臉上蒙了一層薄薄紅暈,倒是符合憧憬愛情的年輕女子模樣。
看樣子也不是被逼迫的。
楚川的腿截肢後行動不便,若是尋到欺負他的人糊塗度過餘生,還不如一個人過日子。反之,找到了愛惜她懂她的男子,兩個人過日子肯定比一個人過幸福。
她解釋完,沈玉才放心些,婚姻大事豈能委屈。
“那你們喜結連理後會定居在哪呢?聽你描述他不像是本地人吧。”
沈玉很少唠這些家常,覺得沒意思,都是互相客套。不過這次輪到了他頭上,問一問還是應該的。
楚川莞爾一笑,對方為自己付出的更多,能遇上他,她已經很幸運了。
沈玉問她的問題的确重要,她的母親也問過這件事,還好男方家裡情況說得過去,兩個人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楚川明白沈玉此刻的擔憂是為自己着想,不忍看她受苦。
她頗為感激,慢慢解釋,讓沈玉清楚那個男生值得托付。
“我家在弘一村沒有一處房産,而且也沒有地來種。他家條件好,我帶着家裡人一起去他家,他家有幾塊地,好好種的話一年下來能有不少錢,夠養活我們一家了。”
沈玉輕輕點頭,“聽你說一通,那個男子還算是個好夫婿。與他在一起,你以後就有人背着走,等兩個人積攢更多的錢财,你們就能買輛馬車和轎子。”
金落聽到開門聲也回過頭看,看清楚是楚川來送請帖,沈玉作為家主接下帖子就好,用不着他過去一趟。
便沒有着急過去,等掃完了再去。
“我在旁邊聽了一小段你倆的對話,嗯……我覺得那個男生還可以,不過還是要留個心眼啊,外嫁可不是鬧着玩的。”
楚川上下打量他一眼,驚喜的用手指了指他頭上的發繩,“啊,小落哥這麼久沒見,更漂亮了!而且你身上的配飾也好好看啊,比我一個女生都美。”
“啊?你就别和我說客套話了。”突然的誇獎砸向金落,嘴上裝客套,心裡可美了。
沈玉看了眼手裡的請帖,看到日子,是七日後。
沈玉:“是驚蟄那天啊,可能那天天氣會驟降,你們多穿點啊。”
楚川:“嗯,我們都定做婚服裡面穿的保暖衣,沈大俠不必擔心。說到驚蟄,我從小就喜歡二十四節氣,驚蟄是個好兆頭,萬物生長,多有多活力啊。”
金落:“這個節氣對我們村子裡的老百姓來說是個大日子呢,你們選的日子可真不錯。”說罷,側過臉看向沈玉一眼,對她笑了笑,“到時候我們兩個一塊去。”
“好,那我們等你們,你們不到就不開席!”
“哎,别啊,太客氣了!”沈玉一驚,這可把他們倆的地位擡得太高,都高過了新郎新娘了。
“我還要送别家請帖呢,就先不繼續聊啦。”她杵着拐杖跳着退後,正要轉身卻轉回來,補上一句,“你們是我送的第一家呢。”
楚川就這樣杵着拐杖一家一家送,誠意就像水缸裡的水,多的都塊漫出來了。
就因為她如此真誠,凡是收到請帖的人家都準備帶上禮錢去,沒有把請帖扔在一邊不去的。
給多給少都是心意,去了就是給作為娘家人的面子,不能讓男方的朋友看低了。
兩個人目送楚川消失在路口才把門關上。
關門第一句,沈玉一臉單純,像是私塾裡的學生請教先生,“你吃過喜酒嗎?”
“你方才和妹子聊得熱火朝天的,難道說你沒去過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