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大哥,你快松手吧,這麼多人看着我被你打實在太丢臉了。”
臉被按在桌面摩擦的男子使出全身力氣也動彈不了,就像是被按到菜闆子上的公雞,生與死全在掐自己脖子的人身上。
此刻,沈玉是掌握他“臉面”的人。
沈玉不回答他,不用全力就能把他按到起不來的程度。他審視的望着男子,與他對話都像是髒了自己的嘴。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使得周圍的男子大氣不敢出,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沈玉瞄了眼身邊用眼神交流準備跑路的男人們,“你們繼續說,不用管我。”
和男子聊天甚歡的男人鼓起勇氣,眼神卑微的看着沈玉,“呃……這位大哥,你和他有什麼恩怨嗎?現在這麼多人都看着呢,能不能吃完這頓飯再敲打他呢?”
沈玉突然擡眼看他,眼裡的殺氣藏不住,一旦與他對視就感覺後背發涼。
“你和他是好友?”
“那——”
“可能不是——吧。”
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為他出頭的人乖乖坐下來,稍後悄悄挪動闆凳,離沈玉遠一些,等喝完杯裡剩下的白酒就火速逃跑。
他們這桌鬧出的動靜頗大,其他桌的人紛紛回頭看,都想看看是誰被沈玉揍了。
金落看清楚沈玉身邊趴在桌上的男子,雖不知事情全貌,他卻無條件信任夫君。
“金小哥兒,你夫君手勁兒可真大啊,一巴掌把那個男的腦袋扣在桌子上。”
“是啊,終于是安靜不少,那個男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大,恨不得整個院子都是他的聲音,這下好了,沒人吵了。大家安心吃吧!”
認識金落的叔叔嬸子們一個接着一個沖金落喊,紛紛支持沈玉的做法。
坐在稍高的椅子上的小孩子摸了摸金落的胳膊,金落回頭,看到是他叫自己,“怎麼了?還想吃什麼,哥哥幫你拿。”
小男孩鼓起腮幫子,學着打拳的樣子揮了揮小手,看向沈玉的眼神帶着幾分欽佩。“那個哥哥好厲害啊,是不是也會功夫呀?”
小孩方才吃魚肉的時候蹭到了嘴角,金落一點也不嫌棄的拿起手帕擦了擦男孩嘴角的油,“嗯,他武功高強,很厲害呢。”
沈玉掐久了有點累,松了松手,沒有剛才那麼用力按男子的脖頸。
左臉被桌子壓着的男子活動活動發麻的下巴,餘光看到沈玉闆着的臉有了幾分倦意。
這個時候求情或許有機會,他咬咬牙,放下自尊開始苦苦求饒。
“大哥,我媳婦看着呢,我高低是個男子,自尊心特強,别讓我難堪……好不好?”
“哦?你妻子也來了?”
“對,她來了,能不能放我一馬,我以後不多嘴,不再飯桌上瞎說話了,求您放過我!”
想起他嘴裡說的混賬話,沈玉就來氣,突然心生一計。
既然他妻子來了,那就讓他給她當面道歉,讓他知道該如何對待日日享受的賢妻。
“好吧,你起來吧。”
沈玉果斷把他拽起來。
男子扶着脖子站起來,臉色發癢,擡手一摸,是幾根沒吃幹淨的魚刺。
太髒了!
他直接把旁邊人手裡的手帕搶走,慌張的往臉上擦。
被搶走手帕的人歪頭看,那幾根魚刺正好黏在他臉上,像是隻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野貓,“噗——”
“你笑什麼笑,有你笑的份?”
男人仗着沈玉在,也與他唱反調,“喲,都被打了,還有功夫教訓我?”
“你,你給我等着。”
場面局勢逆轉,方才耀武揚威的他,成了院子裡最慘的人。
在衆目睽睽下,他被迫給沈玉指了指妻子的方向,手指蜷縮起來,很是不情願。
背對他們的妻子被身邊人提醒,“你丈夫叫你呢。”“啊?他在這種場合怎麼會叫我呢?”她放下筷子,茫然的轉回身。
從前耀武揚威的丈夫像是任人宰割的兔子,柔柔軟軟的站在一個英姿飒爽的男子身邊,巨大的反差引得在場許多人偷偷笑。
她沒有笑,也沒有苦,臉上沒有表情變化,像是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她沒有沈玉想的那樣借機出氣,而是僵硬的走過來,看向人的眼神也是呆愣愣的,一點也不精明,聲音略沙啞,“這是——怎麼回事?”
“他耍酒瘋,說些混賬話。”沈玉剛開口說話,身旁的男子就已經擡起手喝斥女子,讓她趕緊走,不能看他落魄的樣子。
“别趕她走,你說的話不算數。”沈玉瞪了一眼男子,男子立馬收手低下頭來。“就讓你的妻子好好看看你是多麼混賬,妻子待你那麼好,你卻拿她對你的好當作你炫耀的談資?”
女子突然打斷,恭恭敬敬的朝沈玉行禮,颔首道:“這位少俠,我知道你想要主持公道,可我已經被他打傻了,身上也有了老病,離開他,我身上分文沒有,或許撐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