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還沒來得及回複消息。
不然,他大概就不會出現在這扇門外給張望一個驚喜了。
張望接過楊炜傑手上的玫瑰,在楊炜傑臉上親了一口。他大概太驚喜太幸福好像并沒有發現男友現在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轉頭望向季憶,把剛才沒來得及說的話說了出來:“季憶,你把你朋友接回來,我們一起去吃飯。”
被張望的愉悅甜蜜擊中,季憶回過神咽了咽口水,擠出淺淺的笑意:“不了,他說他要先回家一趟,”他說着隻瞄了眼楊炜傑,“他大概已經到家了。”
張望看上去有點失望:“好吧,那你和我們……”
“不打擾了。”季憶低頭慢吞吞地穿好鞋子,“你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開心點。”
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人也已經收拾妥當。人不是來找他的,驚喜不是給他的,花也不是送他的,他留在這好像也沒什麼道理。
季憶深吸一口氣,再次咽了咽口水,闊步走到門口。
楊炜傑仍舊站在那兒沒動,呼吸微急,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
張望卻在這時拿着花走了進去。
季憶确定張望不在,才小聲道:“讓一讓。”
楊炜傑怎麼讓?
他知道今天讓季憶出去,他們就完了。
所以他固執地站在那兒沒動。
季憶了嗤笑一聲:“念在你對我好過,我讓你做個人。楊炜傑,讓開。”
楊炜傑垂着的手猛地握緊。
很久以前,季憶知道自己在追他的時候,他就用這種語氣直呼過他的名字。
那個時候,季憶還和楊煜桁好着。
那個時候,季憶很厭惡他。
現在,又是這種一模一樣的厭惡。
他癡癡地看着眼前的人,猛然才有噩夢驚醒後的恐懼和慌亂:“季憶……”
季憶不想聽他說話,見他不動便一把推開他,大步往電梯方向走。
楊炜傑趕緊追上去。
季憶忽地停住腳步,旋身冷冷地瞪他:“别跟着我。”
楊炜傑聽不進他的警告,隻着急慌忙道:“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季憶仰着脖頸,面覆寒霜,“給你自己留點臉。”
他說着眸瞥向才走到門口的張望。
張望:“炜傑,你們在幹什麼?”
楊炜傑手腕一動,卻沒有放開季憶。
季憶也随着他,對張望笑道:“你男朋友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吃飯,我說,你們今天先過過二人世界,等哪天有空我帶上我朋友,咱們再約。”
楊炜傑的手越握越緊。
張望走過來,看了眼楊炜傑的手,眼神在兩人之間飄忽了下才笑道:“好啊。”
他都這麼說了,楊炜傑再不放手就過不去了。
可他仍然沒放手。
三人僵持了兩秒,楊炜傑醞釀妥當就要把話說開,季憶的手機突然響了。
季憶想都沒想,直接接了電話,他現在急需一個“朋友”解圍。
“喂?”
“季憶,是我。”
楊煜桁。
真是,6。
季憶忍不住笑出聲,這老天爺大概最近太無聊才會安排這樣的戲碼。
“楊煜桁。”他故意把名字說得大聲,然後欣賞楊炜傑垮掉的臉。
他沒想到,有一天楊煜桁會成為自己報複楊炜傑的武器。
挺好,反正這倆兄弟都不是好東西。
那邊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道:“你現在住在哪兒?我來找你。上次你說的事,我……”
“家裡的事辦完了?這麼快啊,來龍文花園接我。”
楊炜傑的手緩緩松開,電話那邊他弟弟的聲音很清楚:“好,我馬上到。”
張望聽到聲音,幾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那一起去吃飯?”
季憶沒回答,轉而把這個問題抛給楊炜傑:“你說呢?”
楊炜傑對他這個弟弟到底抱着什麼态度,季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有一點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楊煜桁是季憶的前男友。
他最不敢面對的不就是楊煜桁和季憶一起站在他面前嗎?
楊炜傑嘴角微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