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憶對着他喊的那聲“楊大哥”真就叫他心坎上去再也沒法拂去消散。
那一瞬,在楊炜傑堕.落腐爛的心田裡冒出一頂充滿希望的嫩芽。
所以即便知道季憶喜歡楊煜桁他也忍不住靠近,即便知道他們是相互喜歡,他也無法讓步。
哪怕因此被季憶讨厭誤會,他都沒想過放棄。
季憶不知道,他也才發現,那些年對親情和人性已經不再期盼的他是被季憶拉上懸崖的。
“楊炜傑,你鬧夠了就滾。”季憶打斷他的思緒。
楊炜傑越是回憶他就越發不甘和妒忌:“見到他之前你不說分手,他一回來你就踹開我?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是什麼!”
“我跟你分手是因為你和别人睡了!你騙我,你背叛我!”
“你和我在一起之前,難道和楊煜桁沒睡過?你他.媽裝什麼純啊!”話音還沒落地楊炜傑就後悔了。他往前一步,聲音變得沙啞,情緒難控:“對不起,季憶,我,我不是那意思……”
可他看着季憶忽而變紅的雙眼,卻怎麼都無法繼續說下去。
季憶倒退一步,紅着眼笑了一聲,失望攢在胸口抑郁難消,沉重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你就是那意思。”
楊煜桁在十八歲的暑假對季憶做的事,讓楊炜傑耿耿于懷了七年。
楊炜傑想解釋,可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他來是想求季憶原諒的,他是來和好的,可現在事情好像越來越糟。他從來沒有這麼想哭過,淚水拼了命地想往外擠,鼻子酸得要命。
他不想再說了,他隻想讓季憶回來。
他說得越多錯的越多。
楊炜傑往前跨一步,想抱抱季憶。以前季憶生氣,他抱一下就能好……
可他往前一步,季憶就往後退一步。他越退,他就越生氣就越是想征服……楊炜傑邪念一動,突然迅速地上前兩步,将季憶強行壓在牆上,吻住他的嘴。
季憶側頭想把人推開,但楊炜傑知道他的弱點——他強按住他的手肘,刺痛讓他根本用不上力。楊炜傑從嘴一直吻到他的脖子咬住他的鎖骨,他雙手鉗住他的蜂腰迫使他更貼近自己的欲望。
“季憶,”楊炜傑低沉的嗓音帶着情欲的味道,他親吻着他胸前的皮膚,輕聲懇求,“我們和好吧。”
季憶喉結微滾,“如果我能原諒欺騙和背叛,憑什麼是你。”
楊炜傑低頭埋在他的胸口冷笑“不是我,難道你還想找楊煜桁?”
他話音剛落,門猛地被撞開。楊煜桁怒氣沖沖地撞進來一把揪住楊炜傑的領子将他從季憶身上拽開。
楊煜桁殺意濃烈地剮了眼他哥,拽着季憶的手離開,一句話都沒說。
楊炜傑想上去搶人,結果被指着鼻子警告道:“再敢往前一步,我他.媽讓你進ICU!”
楊煜桁那兇狠得模樣真不是吓唬人,也确實讓楊炜傑不敢再跟上去。
他帶着季憶疾步走在沉悶壓抑的走廊,像是在逃亡又像是在趕往下一個戰場。電梯前不知道是誰的黑色行李箱擋住他們的去路,楊煜桁一腳踢開,按下電梯鍵,然後将季憶推了進去。
楊煜桁緊抿薄唇,臉色如覆上寒霜。他拼命按着關門的鍵,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藏匿着可怕的風暴。
等電梯門關上,他才盯住季憶從臉到唇到脖子仔仔細細地看過去。當他看見鎖骨上那深紅的印記時,暗色的眼底瞬間卷起暴戾:“推不開?都是男人你他媽推不開嗎?啊!他都在外面這麼浪了還讓他碰你,你也不怕得病!”
季憶眼神一黯,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跟你沒關系。”沒有憤怒甚至趨于平靜。
他的一句話把楊煜桁的怒意點得更甚,但他的确沒有資格質問。
季憶作勢開電梯門,楊煜桁條件反射似地拽住他的右臂,然後手指快速地按住1樓。
季憶的薄汗迅速從額頭和鬓角滲出,他看了眼右手肘,心裡全是草泥馬。原本不會這麼痛,可剛剛為了推開楊炜傑用力過大,也沒注意彎曲的幅度,那拔不掉的斷骨正好刺在肉裡,現在又被這SB摁得這麼緊,痛死了。
他強忍鑽心的疼痛抽出手臂:“你到底想幹什麼?”
“跟我回去。”楊煜桁道,“你住這裡他會來騷擾你,跟我回去,我保證他碰不到你。”
“跟你有關系嗎楊煜桁!”季憶覺得好笑又不可理喻,“你比你哥好到哪裡?背叛我,你也不是沒做過,就不要裝什麼清白好人了,挺可笑的!”
這是他們重逢之後他說得最多的一次。
楊煜桁大聲吼道,“我是在幫你,能不能别這麼無理取鬧!”
季憶哼笑一聲,一字一句藏着鋒刃:“你和你哥比起來,還是你哥好一點。”說完他握拳砸向開門鍵,電梯門開後大步離去。
看着他決絕的背影,楊煜桁狠狠地踹了腳無辜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