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分鐘,Eva都準備換話題了才聽到季憶道:“你和趙春的事,可以跟我說。”
Eva訝異地望着他。
季憶扯着唇輕笑了聲:“被喜歡的人欺騙背叛有多痛苦,我知道的。你要是沒人說,可以和我說。我雖然不會說安慰的話,不過你至少不用憋二心裡了。”
憋在心裡很難受的,刀砍火悶得要人命。
聽他這麼說,驚訝地不僅僅隻有Eva,還有躺在隔壁床上一邊喝醋一邊偷聽八卦的楊煜桁。他砸覺得季憶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喜歡的人的欺騙和背叛。
楊煜桁很容易就把自己代入了。
Eva搖搖頭,看了眼另一張床上的楊煜桁,道:“等有機會再說吧。”
季憶點點頭:“随時等你。”
在醫院等了兩天後,陳醫生的助理拿着各種檢查單子過來讓他在今天做完全部檢查。
醫院很大,他前後東西跑了一天才把這些檢查做完,他也不知道隻是手臂而已為什麼要做這麼多檢查。
傍晚助理拿走單子說有任何情況會通知。
周末下午,醫院通知他手術時間是周二上午七點。
隻是一個通知,他原以為會很平淡地點個頭然後無所畏懼地等着手術,但事實是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突然想有個人能和他一起聽醫生的叮囑。
雖然很矯情,但真的很孤單。
“沒什麼問題的話,在通知書上簽個字。”助理道。
季憶習慣性地去動右手,但他的右手臂現在已經完全不能動了,左手…… 這輩子就沒用左手寫過字。
“我來。”
門外傳來一道心虛的聲音,所有人循聲看過去就見楊煜桁拄着拐杖站在門口。他試探性地瞥了眼季憶,見人沒拒絕又對助理醫生說了句,“我來簽。”
醫生知道他倆認識,但是親屬關系還是要确認一下的,他轉頭問季憶:“他是你什麼人?”
季憶支吾:“他是……”
“我是他愛人。”楊煜桁脫口而出。
“噗。”隔壁床正在喝水的年輕人糊了一臉自己的口水。
季憶蹙眉張口就要發火,楊煜桁比他更快先發制人:“病房就這幾個人,你遮掩什麼,我相信大家不會把我們的關系說出去。再說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不要這麼迂腐。”
一通話把所有人說得都啞口無言,好像誰再對他們的關系多說一個字誰就是迂腐歧視。
就連季憶自己都有點開不了口。
助理醫生把通知書遞給楊煜桁,簽完字後又叮囑了兩句就匆忙離開。
季憶這才瞪向楊煜桁。
他都不用說話,楊煜桁就知道他要問什麼,随即解釋:“那你手不能簽,我就替你簽啊。”
“但你說我們是……”季憶都開不了這個口,“是不是太過分了?”
“有什麼過分的,相愛的人不就是愛人?”楊煜桁語氣頓了下,而後鄭重其事地對季憶道,“以前是愛人,以後也是。”
他說這話時足夠真誠,足夠堅定,足夠深情。
季憶的心髒竟真就為他這一句話漏拍了一跳。等回神時,怒火更甚卻也不知道火從哪裡來,他移開目光,不再說話。
楊煜桁的嘟囔着嘴對他的無情表示不爽:“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季憶閉上眼,一口氣憋得他快要升天:“不會用成語就别用!”
這人真是該死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