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煜桁哪裡會乖乖滾,他就不走,季憶也沒法拿掃帚趕他,隻好随他去。等季憶洗完澡出來,簡飛都已經把他的工作電腦送過來了。
季憶索性把自己鎖在卧室,眼不見為淨。
岑煊進進出出幾回,每次都能感受到楊煜桁那冷冰冰的敵意。
翌日一早,季憶從房裡出來,就看到房間到客廳的過道上躺着個“屍體”——楊煜桁把嶄新的鵝絨被鋪在地闆上,用椅凳上的抱枕當枕頭睡得還挺香。
這一夫當關地理位置,是怕他半夜卷鋪蓋跑路嗎?
季憶氣笑,毫不客氣地從身上跨過去。
然後他的腳腕就被人扯住。
季憶頓住動作,低頭看楊煜桁:“松開。”
“去哪?”楊煜桁眼睛沒睜開,聲音倒是清醒得很。
季憶:“做早飯。”
“有我的份嗎?”楊煜桁問。
季憶半晌沒回話。
楊煜桁握着他腳腕的手緊了緊。
季憶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能怎麼辦,他過于輕敵,這家夥估計一晚上沒睡,就守着怕他跑了。現在自己一隻腳在地一隻腳被他抓着,他隻要一拉自己就會倒下去。他可能不會讓自己受傷,但是他一定會讓他倒在他的身上。
季憶想到這,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為什麼他會覺得,楊煜桁不會讓自己受傷呢?
明明,這七年讓他最受傷的就是他腳下的這個人。
季憶心情忽然不好了,他冷聲道:“還不松手?”
楊煜桁忍不住上下摸了一把:“舍不得。”
季憶右腳一踢,楊煜桁立刻放開,他低頭看向他正要開口罵人,卻正好撞上楊煜桁睜開的雙眼。
到嘴邊的惡言惡語全都被堵了回去。
為什麼自己都這麼嫌惡冷淡了,這家夥還能對着他露出這種幸福深情的眼神來。好像這兩三個月對他打擊謾罵,他都跟沒聽到似的。
真不知道尊嚴怎麼寫?真沒心沒肺?
“看什麼?是不是覺得你老公我很帥?”這麼久以來,楊煜桁還是頭一回撞見季憶如此專注地看他。
他很欣喜,非常喜歡。
季憶回神,緩緩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從他身上跨過去,低聲罵了句:“煞筆。”
“你就會罵煞筆?能不能換個詞。”楊煜桁從地上爬起來。
季憶:“哦,二逼。”
楊煜桁哼一聲,跟着季憶進了廚房。
這房子面積比北城那屋大,廚房面積也翻了一倍不止。但季憶攆他需要理由嗎?不需要。
他被趕出廚房時,岑煊正好懵着眼過來。來人蹙眉不屑地看了眼楊煜桁,走進廚房幫着季憶準備早飯,又順道給楊煜桁遞了個挑釁的眼神。
楊煜桁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但礙于季憶他明裡又不能對岑煊做什麼,隻能睜着眼瞪人,心裡卻開始盤算等林麥的事情結束,就讓簡飛去抓他把柄。
吃過早飯,岑煊去上班,季憶卻沒有着急把楊煜桁趕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楊總也知道季憶隻有辦正事的時候才會給他一點好臉色。
他最好不是為了他的岑大哥。
但季憶剛把岑煊送出門,轉身就道: “對付林麥,我希望不要把岑大哥卷進來。”
楊煜桁覺得自己該去買彩票的——真是“心想事成”。
他往椅背上一靠,目光微冷:“他入了局就必然會受到牽連。你要我怎麼控制?”
季憶走過去坐在他後面椅子上:“不要讓他知道真相就好。”
聞言,楊煜桁心裡又酸又澀:“你這個岑大哥在圈子裡混那麼多年,你還把他當傻白甜,你怎麼想的?”
季憶:“你别管我怎麼想,你就說你辦不辦得到。”
“辦不到。”楊煜桁别扭地别過頭。
“辦不到就滾吧。” 季憶收拾東西進廚房,語氣平靜。
楊煜桁臉都拉到地上了:“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就不怕我對付你岑大哥。”
季憶腳步一頓,轉身看他:“你試試。”
短短三個字滿是警告。
對上季憶這冰冷的眸子,楊煜航不僅憋屈還嫉恨,從他倆到現在,他沒看到過季憶這麼護着誰。
他以前隻對他這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