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第二天一睜眼,冬日溫柔的陽光正好撞進他的眼裡,他緊忙側頭避開光芒,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陽台上,身下是厚厚的棉被和毯子,堆得有小半個季續那麼高。
季憶蹙着眉頭,一時間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目前的記憶隻停留在他趴在楊煜桁身上發……
神經!
季憶閉緊眼睛,暗暗罵了一聲。他怎麼都沒想到一瓶果酒就能把他放倒——
寶貝?
他腦子不清醒才會對着楊煜桁說出這麼惡心的話。
他緊皺着眉頭望向房門,苦大仇深!
他走出這扇門要怎麼面對那家夥?楊煜桁會不會以為他在跟他撒嬌表白,會不會覺得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發生什麼?會不會以後把他的克制疏遠當做欲擒故縱?
瘋了!
以後堅決滴酒不沾!
季憶正當想着,房門突然被打開,楊煜桁若無其事頭也不擡地走進來。
季憶趕緊閉上眼裝睡。
楊煜桁走到衣櫃處快速換了一件外衣,這鬼天氣一邊陽光明媚一邊大雪紛飛,出個門身上落滿了雪。
等他整理好衣物,似乎才注意到房間的陽台上還躺着個人。他定睛看了會兒陽光下猶如漫畫裡搬出來的美麗畫面,心一下就嘭嘭跳動得如雷雷鼓聲。
這感覺真好,美好得不該存在于這個将死不死的世界。
楊煜桁像被吸附了靈魂,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畫”,他猶如一隻被無形的手提線的木偶,一步一步地走到季憶的身旁。他彎下腰,雙眼幻成一支妙筆,輕輕地慢慢地勾勒着愛人的每一寸線條。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滿眼都是愛意,像一位親手雕刻藝術品的藝術家,充滿虔誠而神聖。當他描摹完季憶幾近完美的臉龐,他終于滿足地發出一聲輕笑。
真好看啊!
他想。
“九點了,季續上學都遲到喽。”
季憶猛地一睜眼,目光清明又急促:“你沒送他去上學?”
楊煜桁眼眉一彎:“裝睡?”
季憶緊蹙的眉頭終于松開,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輕咳一聲,這才避開楊煜桁熾熱的目光,假裝無事發生:“沒有。”他淡定地坐起身,雙手擺在雙腿上從一夜的疲憊裡慢慢舒緩過來。
楊煜桁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依然沒有移開目光:“很累?”
“嗯。”
昨晚他趴在楊煜桁身上的畫面又在他眼前來來回回,煩死了。
“累很正常,畢竟昨晚做那麼久還是挺耗體力的。”
“什麼!?”季憶猛然轉過來看向他,被他的話驚得兩眼脫眶。
他的記憶裡可沒這麼勁爆的畫面,他隻記得自己說那句“雙人床”。
楊煜桁無辜地看着他,然後失望接着無奈最後苦笑:“不記得了啊。”他故作停頓,又道,“嗯,沒事,我也會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好苦的茶味,季憶明知道他故意這麼說,但就是上鈎了,他唰地站起來:“你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
“說昨晚的事啊,還能說什麼!”
楊煜桁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兩圈,忽而挑眉一笑:“沒什麼好說的。”
季憶狐疑,如果他們昨晚真發生了什麼,楊煜桁絕對不會如此淡定。
恐怕他現在就是故意說這些似有非有的話,模糊真相,好讓季憶産生昨晚他們之間真發生關系的錯覺。
想罷,季憶便有了底氣:“必須說清楚,否則我心難安。”他還故意咬了咬最後四個字。
楊煜桁在騙他。
果然楊煜桁眼神閃了閃:“不說了吧,我想,你并不樂見這事真的發生。”
季憶更确定這家夥是在設計自己,便冷笑道:“怎麼不說了?姓楊的,我了解你,如果我真對你做了什麼,你絕對不會善……”
話說到一半,季憶張着嘴愣在原地,兩隻眼已經張大到已經無法閉合的狀态。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剛剛的底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楊煜桁五指有力地撩開白色毛衣的高領,雪白的毛衣襯得側頸上的殷紅更加妩媚,暧/昧,還勾人。
不止一處,有兩三個。
季憶無法相信這是他幹的!
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這不是他的愛好!
楊煜桁面對他的震驚,不語,隻是一味地将衣服又往下扒了扒。好家夥,鎖骨處還有,顔色更深更誘人。
季憶喉結一動,咽了咽口水,然後不自主地合上了嘴。
楊煜桁眼底閃過得逞,臉上仍是一派無辜地茶味,他松開衣領,撩起毛衣就要把衣服脫了。
“你幹什麼?”季憶隻覺得頭大,趕緊制止。
“我胸口還有呢。”楊煜桁說着轉過身,背對着季憶道,“我背上也全是抓痕,不知道哪隻野貓抓的,你給我看看?”
季憶扶額,倒吸一口冷氣,又洩了氣:“不用了。”他懊悔無奈地捂着臉,想笑又想罵,“野貓喝醉了,野貓什麼都不知道。”他怎麼就什麼都不記得,就跟被抹了記憶一樣。
一杯果酒不至于吧。
季憶下意識地看向垃圾桶裡的酒瓶。
楊煜桁追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下一秒他就走到垃圾桶把季憶喝得那瓶果酒瓶從桶裡拎了出來。
季憶詫異。
楊煜桁直白地将他的心思說了出來:“想知道裡面有沒有藥,可以拿去化驗。”他說着将酒瓶遞給季憶。
這家夥,竟然把他心裡陰暗扭曲的懷疑說出來了。
可懷疑歸懷疑,也隻是一瞬的想法,可他沒想着真去化驗。他心裡清楚,楊煜桁不可能在這時候做這種事。
那兩瓶果酒,是他親眼看着打開的,從頭到尾沒離開過自己的視野。更何況,這個時候他動手腳,隻會适得其反。
楊煜桁不傻。
所以,自己真的隻能是單純喝多了忘事而已。
季憶接受事實,反倒如釋重負,他問:“我昨晚不是在窗口和你說話嗎,怎麼就……對你做那種事的?”
楊煜桁狐疑地望着他,垂下拿着瓶子的手道:“你喝完酒就有點神志不清了,本來想把你送回房間,又擔心你傷到季續就想着讓你在我床上休息,我剛把你拖到床上,你就……”楊煜桁說到這更讓人覺得他是被逼着做了屈辱的事還要隐忍着。
他停了一下才繼續道,“你就把我拉到床上壓着不讓我走,還霸王硬上弓……親得我都喘不上氣了。”
“我想推開你,但是你左手的勁特别大,我和你鬥争了許久才同意了你的胡作非為!”楊煜桁裝模作樣地說着,末了怕季憶不信還強調了一句,“嗯,真的!”
季憶看着他的假模假樣,氣得咬牙,他才不信這鬼話。
這家夥怎麼可能推開他?
怕不是還故意勾引呢。
呵。
但眼下自己也隻能任由他胡說八道了。
“行,我知道了。”季憶清了清嗓子,“我會負責。”
“你要怎麼負責?”
季憶:“你想我怎麼做?”
楊煜桁想都不帶想的:“古時候要是哪家小少爺對人家閨閣小姐親一下,可都是要成親的。”
“你意思是,讓我娶你啊。”
“昂。”楊煜桁心不跳臉不紅。
“不行,換一個。”季憶道。
“我娶你。”